贾大林头上之前就被那贼人给打伤了的,被母亲这一拍,只觉脑中一阵眩晕。受伤本就难受,母亲还没轻没重,他顿时恼了:“说不准那来偷东西的人就是她找的!我这身伤也是她打的!”
“那你也活该。”贾母没好气:“大梅是你亲姐姐,有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么,你为何要这样威胁她?你兴许是没打算真的将那些东西传出去,但她当了真啊!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在乎周家这门婚事?”
贾大林别开脸:“你就是偏心。”
“我是偏心。”贾母气得眼泪直掉:“从小到大我最疼的就是你,姐弟三人之中你吃苦最少,得到的便宜最多。大林,做人不能丧了良心。”
“娘!”贾大林不满:“我从来没问家里要什么。”
“都是我主动给的,我欠了你的,行不行?”贾母说着,哭得更伤心了。
“吵!”陈三娘揉着额头:“娘,您若是不想照顾,可以不回来。吵吵闹闹的,我们没法养伤!”
贾大林接话:“娘,我饿了。”
贾母气得转身出门,她闲不住,干脆去厨房做饭熬药。
贾大梅和母亲见面,要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话。但一想到之后会有的日子,那点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周平母亲带着媒人亲自上门提亲,楚云梨接了。
接下来,贾大梅备嫁之余,也没落下酒铺的活儿,她准备成亲之后继续做。对此,周平很支持。
贾母回家两天,惦记着吴家的活儿,抽空回去了一趟。
她特意挑了家中最忙的时候,准备不与人照面,干完活就走,如此,就算吴鹏生因此不满,也没空说她。坚持几次,等儿子病情好转些,她就不回了。
吴鹏生看到她路过,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见状,贾母暗自松了口气,不敢往摊子上多瞧,闷着头进门,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将那一大堆衣衫抱到井边猛捶。
这一忙就是一个时辰,卖吃食的人衣衫埋汰,不好洗,这里面还有一多半是李秋满换下的。洗完后,贾母只觉浑身酸软,她不敢歇,又打了水赶紧去屋中擦洗。
值得安慰的是,屋中并不算脏,前后不过两刻钟,就将屋子和地都擦得干干净净。她端着脏水出门时,一抬眼就看到门口有人进来。
进门来的是熟人,就住在吴家这条街,是个平日里靠着给人浆洗衣衫打扫屋子度日的妇人。她命苦,嫁过来没多久男人就死了,连个孩子都没留下,本想改嫁吧,可婆婆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她若是心狠一些,不管不顾走了倒也罢了,可她心地善良,没法丢下婆婆离开,便在此熬了好几年。直到上个月,她婆婆病重离世……那老夫人走的时候身上干干净净,周围这一片的人都对她交口称赞,认为她是个好女人。贾母回家之前,就已经听说有媒人上门说亲。
贾母看到人时,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吴鹏生看到家里没人收拾,特意请了她过来帮忙,当即笑道:“我已经忙完了,不用你。”
“忙完了?”妇人关氏有些意外:“那么多的衣衫呢,我特意回来,准备洗到天黑的。”
贾母对于她口中的“回来”二字并没放在心上,以为她是在别家干活腾出时间过来收拾。毕竟,这里离她的家不远。
“我儿子的伤还没好,干完活儿还得回家去住两天,一点都没敢耽搁。”贾母笑吟吟:“麻烦你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不麻烦。”关氏面色有些古怪,似乎有话想说,但到底没开口,转身出门之际,回头道:“宝林他爹有话想跟你说,之前你不在,他也没空……”
话没说完,人已经出门了。
贾母当然知道吴鹏生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她不敢面对,因为夫妻俩说不到一起,肯定会吵起来。因此,她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打算再推迟一段时间,等儿子的病情好转,到时她回来忙活,也再没什么好谈的。
干完了活,贾母整理了一下衣衫,到了外面的摊子上,打算说一声就走。
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摊子,贾母迟疑了下,才鼓起勇气上前:“家里的活儿干完了,大林还下不了地,我再回去照顾几天。”
说着,转身就要走。
锅前的吴鹏生看了她一眼:“你先别急,我有事情要嘱咐你。”
语气和缓,不见丝毫怒气,还顺手递过来一个馒头。
这是放在摊子上卖给那些力工的,每日由约好的铺子特意送来,贾母急忙伸手接过,心头有些安慰。这家里再忙,吴鹏生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性子。
“忙了半天,我还真饿了。”
吴鹏生又炒了几盘菜,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边上的吴宝林还在备菜……贾母看了看天色:“若事情不急,等我回来再说。”
“挺急的。”吴鹏生往锅里放了油,他一向舍得下料,所以哪怕手艺不太好,生意也一直都不错。
贾母为难:“可你这会儿没空说话,大林他们晚饭都没有,再耽搁我就回不去了。”
“这么急啊。”吴鹏生点了点头:“那你走吧,不用管我家的事了。回头你得空了,咱们再坐下来谈一谈我俩之间和离的事。”
贾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