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曾经繁华过的地方,铺子还是值些银子的。或者说,只要是这京城里的铺子,就没有不值钱的。
楚云梨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也没有拿着铺子到处送的喜好。之所以如此,就是想让蒋家夫妻心疼。她沉声道:“往后你们若是再找人来帮忙说情,我还拿铺子来砸!反正……这些东西又不是我的,送着也不心疼。”
蒋母:“……”气死个人!
蒋老爷狠狠瞪着他。
楚云梨摊手:“又不是我让陈库来的,你恨我做甚?没到道理嘛!”
她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担忧陈库回去之后找她麻烦。这么说吧,现如今她名下的造纸坊出的东西,只要能够接到货,转手就能赚到银子。陈库越是贪财,就越舍不得和她决裂。
现在是陈库想要和她交好,不是楚云梨求着他。
*
人走了,屋中一片安静。
蒋母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蒋老爷脸色特别难看:“你不是能给你弟弟送信么,赶紧给他传消息,那两张地契得还回来。他如果真的想要,回头我再送他一些更好的!那是蒋家的祖产,不能更名!”
蒋母答应了下来。
听她一句不多说,蒋老爷心里明白,她这就是心虚。这么多年的亲戚,蒋老爷只要已经看明白了妻弟的性子,已经到手了的好处让他拿出来,除非给他更大的好处。
但现如今的他被困在这个院子里,手头没有多余的银子,甚至连得用的人都没有。他压根就拿不出足够让其动心的东西。
“你觉得他会还回来吗?”
蒋母听到男人的质问,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蒋老爷气的将桌子拍得砰砰响:“你这是引狼入室。”
蒋母恼了:“当初我说给他传了消息,你还夸我做得好。如今出了事,又成了我一个人的不是,没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夫妻俩为此又吵了一架,然后又都气病了。
两人身子愈发虚弱,蒋老爷认为事情不能就这么下去。他哪怕要死,也要先弄死了罗妙颜,然后将平安改回蒋姓,让一切都回到正道上。
可凭着他如今的处境,这些就只能想一想。
“夫人,你的人能不能传消息给梁家?”
蒋母侧头看了过来。
夫妻俩目光一对,蒋母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他们自己对付不了罗妙颜,这种时候就得请帮手。请别的人来很容易就被罗妙颜给收买了。但梁家不同,他们是在罗妙颜手里吃过亏的,几人之间有仇怨。
现如今梁欢欢已经嫁了人。
新婚夫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梁欢欢见到了蒋母派来的人,不太想管这些闲事。
她已经嫁了如意郎君……至少现在看是这样,男人对她特别上心,愿意包容她所有的小脾气,还处处想着她。并且,夫妻俩不和长辈一起住,过得随心所欲,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轻松和快乐过了。
“说这么多,他们这就是想让我对付罗妙颜嘛。”
来人悄悄退下。
梁欢欢如今身子还弱着,最近过得好,她都险些忘了曾经的那些仇怨。说实话,她从小到大,也就在罗妙颜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
蒋家生意挺大,事情千头万绪,楚云梨初接手,还要忙那些方子,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但她再忙,也会腾出时间来陪两个孩子,还每旬都要歇两天。
但凡是和她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她的这个规矩。梁欢欢一开始想在路上堵她,好几次都不凑巧,听说人在家里,她便直接登了门。
梁欢欢这个有些任性的人,不怎么在乎外人看待自己的目光,换做别的女人,在离开夫家之后,怕是这辈子都会对夫家的大门绕着走。她也不愿意登门,但这不是没耐心了么!
楚云梨倒是很乐意见她。
毕竟,罗妙颜可是因为她才没了命的。不能因为人离开了,就将这些事情忘了。
“将她请到蒋启海的院子里。”
如今蒋启海也不得出院子门,每天见的都是伺候他的几个下人,听到外头有凌乱的脚步声。他诧异地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身华贵的梁欢欢。
夫妻二人见面,颇有种物是人非之感。蒋启海面色复杂难言:“你怎么会来?”
梁欢欢看到他,微愣了一下。不为别的,蒋启海生了病之后,整个人越来越瘦,已经没有了曾经的俊秀儒雅。
“我来找罗妙颜!她的人把我带到了这里……”她想到什么,顿时就恼了:“这女人就是没安好心,故意让我见你,故意给我添堵。”
蒋启海:“……”看到他就是添堵?
夫妻几载,蒋启海自认为对她有足够的耐心,在她面前,简直比面对自己的亲爹娘还要听话。后来梁欢欢想要离开,他也没死拦着……结果梁欢欢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简直一点旧情都不念,如今更是说出这样的话来。
“欢欢,你过得可好?”
提起如今的日子,梁欢欢唇角忍不住上翘,微微仰着下巴:“他对我很好,比你对我好多了。至少,他没有找些女人来给我添堵,甚至还悄悄在外弄出了孩子。蒋启海,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