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了。
一只草虫悄悄地从长草间跳了出来,落在了铠甲上。
它抖抖翅膀,刚想继续往上爬时,忽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危险正在袭来。
这只碧绿而修长的草虫展开翅膀,用尽全力地飞了起来。
陆悬鱼的目光并没有从它身上掠过,她根本没有察觉这么个小东西曾经来过,她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土堤之下的原野。
今年黄河北岸似乎有点旱,因此麦苗长得比以往矮了一截,有的地方甚至风一过,能稀稀疏疏地隐约看到土地的色泽。
这样的年景还要打仗,农人一定会骂一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张邈打断了她的沉思。
“将军以为,会有多少人来?”
“不知道。”她实话实说。
大张公看看小张公,小张公看看她。
“他如果是个谨慎的人,会遣一支骑兵过来,数量不多,驱赶咱们的诱兵回军营,探查一下,”她说道,“但两位张公还没有善用兵的名声传出,他可能会轻敌。”
两位张公已经很习惯这位军事顾问的说话风格了,听了也不当什么,继续问下去:
“颜良会亲临此阵否?”
她想了一会儿,“那他得相当轻视你们……”
……虽然习惯了,但两位张公的脸色还是一绿,就跟飞过去的草虫似的。
但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话,有骑兵跑了回来,大声报信:
“将军!有冀州军数千众,正向此而来!旗上书中郎将颜字!”
“哇!”陆悬鱼惊呼了一声,“他还真跑出来了!孟卓公!你那封信立大功了!”
张邈似乎想要诙谐地笑一笑,但他努力了半天,只努力出一张要笑不哭的怪脸。
一旁的弟弟倒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这位三十余岁的前·广陵太守专注地望了一会儿正在由远及近,向这里而来的冀州兵,忽然开口:
“可惜这样的骄兵只能用一次。”
身旁的女将军转过头看向他,恍然地微笑起来。
因为此役过后,再也不会有人轻视这支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