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笏”就是用象牙制成的,所谓“元龟象齿,大赂南金”,况且现在到处都是丛林,还是人与大自然天天掰腕子的时期,各种大型野兽隔三差五就能叼走个赶路的客商,讲什么保护大自然拒绝象牙制品,大家有点难以理解。
田豫的整张脸皱成了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
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又没说出口,而是劈手就把那根筷子夺回去了。
“……我还没说多谢国让。”她尴尬地说。
田豫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一句,“不必道谢。”
当那些豪强们抱着必死之心,绝望而仓惶地走进剧城时,他们惊讶地发现,等待他们的并非是一排又一排的强弩与长刀。
大厅里的炭火烧得正旺,连枝树形灯一盏接一盏地被点亮,馥郁而甘澈的香料气息飘散出来,充斥着青州刺史府的每一个角落。
太阳还没有下山,灯火已经点燃,似乎有乐人在吹笙。
刘备正站在台阶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他正值年富力强,经过了一场残酷的战争,他的身姿依旧挺拔,眼神明亮而有神采,双手温暖有力,一身蜀锦制成的华贵衣衫在灯火中闪出一片富贵又绚烂的光。
当见到这位以宽仁待士闻名,并且深受徐.州士人拥戴的诸侯时,有些来客的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
今日竟是刘使君大宴宾客么!早知刘使君驾临青州,我等便是跑坏了马,跑飞了鞋子,连木屐上的齿都撞断,也要早早前来拜会!
还有些来客却没有这样伶俐的口齿,他们见到刘备时,眼圈一瞬间便红了,哽咽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更有甚者,眼泪当场便落了下来。
“使君哪!”有人这样泣不成声,“我等盼使君,如婴儿之盼父母!”
刘备身后的文士中立刻便有人忍俊不禁,悄悄说起了狭促话。
“原以为狐鹿姑是胡儿出身,才如此这般,原来青州民风便是如此。”
但主公一点也没笑场,主公拉起了一只只或宽大,或细瘦,反正都挺养尊处优的手,将自己的手覆盖上去,用力地拍一拍,摇一摇,亲切地说了几句安抚的场面话。
青州经历了这样的战乱,并不仅仅是庶民受灾,这些士人也跟着受苦了啊!
陆将军想为那些流民多挣些田地出来,心自然是好的,但是操之过急可不行,总要慢慢来。
比如说那些隐田的田税,隐户的算赋和口赋,这肯定是一大笔钱,眼下交不齐也正常嘛!
要不就先交一部分?剩下的慢慢来也不是不能通融啊。
还有那些已经开垦过的,种了冬麦的田,留些也没什么,先算一下荒田给流民们耕种,这也是不错的嘛!
只要未曾与袁谭暗通款曲,就什么都好说!
已至岁末,好歹也顺顺当当过完这个年再说,不要担心!一会儿先来一盏热热的椒柏酒,驱一驱寒气!
……那些原本没有哭的人也跟着哭起来了。
只不过之前是恐惧的泪水,现在是感动的泪水。
若是仔细想一想,刘备也并未免了他们的税,该交的税还是要交,该收的田还是要收。
但刘使君至少了解他们的苦楚,给了些通融之处,他手段这样宽和,言辞又这样恳切,这就与陆廉大不相同了!
怪不得徐.州世家都那样喜欢他!
看看他这一身美衣服!大汉宗亲的气质就是不一样哇!听说幽州的刘虞,荆州的刘表,扬州的刘繇,益州的刘焉,都是这样气度高华之人!原本还有他们这里的刘岱,唉……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又迎来了一位刘汉的诸侯!
青州豪强们这样交头接耳,都忽略了他织席贩履的过去,转而开始议论起他在这一战胜利之后,可能会有的,光明的未来。
这可能是刘备的未来,但也可能是他们的。
人在紧绷了很久后,突然放松下来时,脑子经常是木讷而昏沉,并不够足够理智的。
宾客还未全部入席,有人围着刘备,有人三三俩俩地凑在一起,还有人心有余悸地四处观望,想看一看这间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有什么能藏人的装饰品没有。
……比如说那种能藏弩手的壁衣。
当他们这样四处张望时,有人忽然就注意到了一座树形连枝铜灯后,立着两名年轻女子。
她俩年纪大约二十余岁,衣着华丽,发髻里的金簪在灯火里一闪一闪,其中一人生得十分美艳,另一人相貌则平淡得多,只能称一句清秀。
她们俩在角落里聊着什么,一人说,一人听,听的那个偶尔还会以袖遮面,咯咯地笑几声。
那也许是刘备的宠姬,有人这样评价了一句,立刻就移开了目光。
但也说不定是乐人或是舞伎,一会儿为咱们奏乐献舞,又有人这样忍不住偷偷地多看了几眼。
不管怎么说,有人感慨道,这样的佳人才让人感到心情舒畅啊。
“什么样的佳人?”孔融走了过来,好奇地问了一句,“刘使君此行还带了美人?”
孔融的震慑力显而易见是不及刘备,更不及陆廉的,这些豪强在他面前虽然还是要有几分敬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