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片窃窃私语之中,但他们还没有研究明白时,那个少年将军自长牌后又走出来了。
他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极了,火光也不能令他的双颊染上一丝血色。
但他的声音也清晰极了。
“首恶既诛,尔等究竟想活,还是想死?”
第一个人扔下手中的环首刀后,第二个便也将藤牌和手戟扔在地上。
金戈声交错连连,刺耳极了,也听得她安心极了。
她就那么坐在土路中央,坐在一块长牌上,任由一个士兵撕了几块破布条,随便地给她包扎。
“将他们十人一串,都用绳子捆了手,押去军营看管,”她说,“再将城门关闭……哦对了,把我的剑给我取回来。”
关于她下达的一条条命令中,这是最后一条,黑刃表达了不满,为此还顺便谴责了她一下。
【你为了这种无意义的事,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它说,【你不觉得这很愚蠢吗?】
她体力不支,将黑刃杵在地上,权当拐杖,支撑着自己,当然也没忘记反驳几句。
【可能愚蠢,但并不是无意义的事。】
【谁也不会记得你,谁也不会在乎你,对于那些百姓而言,这座城池的主人姓刘或者姓曹没有区别,驻扎于此的究竟是丹杨兵还是你的——】
黑刃罕见地收了声。
大火烧了半宿,东方的天幕下已经透出一点点暗红,与黯淡下去的火光交织在一起。
有人悄悄从土路尽头走了出来。
似乎是因为敬畏,不敢靠近,于是离得远远的便停下了。
她头晕脑胀,眼神也不比往日,转过头去,只能模糊看到那样的一个轮廓,似乎是一个男人。
而后又有一个老人。
慢慢地,又有妇人装扮的人牵着幼童走了出来,也是远远地停下了。
那样的人越来越多。
她看不清是谁第一个跪下,而后接二连三。
那些人向着她的方向,默默将头伏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