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奖。】
【我也的确没有夸奖你,】黑刃的声音从惊奇转为了冰冷,【谨慎总是没有错的,因此你可以试着谨慎地处理广陵城内一切与你有关的人际关系,最后我们再来复盘。】
她觉得这句话有一点不怀好意,而黑刃并没有否定这种质疑,它只是用更加平淡的语气结束了这场谈话。
【毕竟你总是有试错机会的。】
当她走进郡守府时,几名卫兵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奇怪,但她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就只是径直地回了内室,准备更衣洗……
灯火之下,一匣子金饼在那里烁烁生辉,她只是略扫了一眼,便数了出来,大概有四五十个。
……真是大手笔。
金饼旁还有个女孩儿低头跪在那里,绿云般的发髻下,一段皎然如雪的颈子便露了出来。
陆悬鱼感觉自己是真喝多了,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眼,“我走错屋了?”
于是席间那位被她看了好几眼的舞姬抬起头来,惊愕地看向了她。
……她想冷静冷静。
“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我是骑马回来的,感觉自己速度还可以,你到底是被哪家同城快递运过来的,怎么速度比我还快?”
但她决定问一个更正常点儿的问题,而舞姬也就怯生生地回答了她。
“徐公顾念将军后室清冷,送妾至此,为将军拂床展衾……”
……人家跳舞的小妹子也比她文绉绉。
“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她试探性问了一句。
小妹子期待脸点点头。
“行,”她说,“那你住这儿吧,我换一间屋子睡去。”
她感觉自己略有一点晃晃悠悠,因此抛下了身后表情有点崩裂的小妹子,反正郡守府中屋子这么多,随便哪一间都能睡觉。
待得第二天,她派人将金饼退了回去,至于小妹子,她也问了一下。
……小妹子不太乐意回去,就先留下当个婢女用吧。
当刘备的书信送至广陵城时,徐孟终于也前来登门拜访了。
他的手上仍然缠了一圈细布,但他将手收进袖中,因此看得也不太分明。
陆悬鱼很客气地请他先等一等,自己要看过主公的书信之后才能招待他。
这位名士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都是善解人意,这一次也是如此,他甚至先为自己的不请自来道了歉,而后十分端肃地坐在客室里,并且请她自便。
待她离开客室,拆开刘备的这封书信时,她觉得自己不仅魅力和感知有点低,如果属性这东西有“幸运值”一项的话,她的幸运值可能也很低:
——陶谦病重。
众所周知,刘备的豫州牧是个虚衔,此时的豫州在袁术手里,领豫州刺史的是孙坚的侄子孙贲,因此刘备没办法通过这个豫州牧获得任何的权力和地盘——哪怕朝廷给陶谦的奏表盖了章,和马腾打成一团的朝廷也分不出一个西凉兵来帮刘备。
所以徐州显得极为重要,陶谦也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此时陶谦老爷爷病重,刘备留下张飞镇守小沛,自己跑回郯城去守着陶谦,以防不测了,因此陶谦是不可能给她下达什么命令了,刘备也没有精力来应付笮融这摊子烂事……不仅没有精力应付,而且还给她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广陵郡在徐州最南端,与袁术的涂唐接壤,虽说之前陶谦、公孙瓒、袁术算是一个联盟,但联盟这东西大家都懂的,此时徐州自顾不暇,袁术的人品又很不值得信任,那么广陵郡就变成了前线。
广陵太守赵昱如果没死,刘备原本想让她留下来帮助他,但既然他死了,那她就勉为其难,暂代一下太守之职,守一守广陵吧。
至于守到什么时候才让她回家,这个得等徐州局势稳定下来再说,反正主公充分信任她【
握着这纸通篇讲着“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吧”的信,陆悬鱼的手颤抖了。
……她一个快乐的雒阳城中杀猪匠,怎么就混到广陵来当太守了!她像是当太守的那块材料吗!
……但主公很显然懂得加班要给加班费的道理,信的后面还没忘记提及几句笮融,大意就是:既然你暂时不能回来,徐州这边也很难供给你多少军需和士兵,笮融的人马和财物随便你处置吧,都是你的了。
“……郎君?”田豫上下打量她,似乎十分不解,“究竟如何行事?”
“苟……”她张口就来。
“……啊?”
她完全恢复冷静了,“我先去见客人,一会儿同你商量。”
田豫躬身行了一礼。
坐在会客室里的徐孟很严肃,一点没有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见到她回来,他盯着看了她一会儿。
“徐公看出什么了?”
她坐下来,仆役一旁奉了茶,而后退下,徐公摸了摸胡须。
“我看出将军是个不可战胜的人。”
“……为何?”
徐公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直率得近似开诚布公,“我此来并非寻将军闲谈。”
“那是为何?”
“袁术麾下多贼寇,广陵郡苦其久矣,而今赵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