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淡笑了笑,“臣弟暂无成亲打算,皇兄还是免了吧。”
庆明帝身子一松,惋惜道,“朕还以为你红鸾星动了,想着这也算是一段良缘。”
赵承渊正色道,“陈府当年助皇兄灭楚,现在陈攸宁又捐出五万两买粮给西南军,这样的女子,总不该被人往死里逼。”
“嗯,是这么个道理。”
庆明帝摩挲着玉扳指,“陈家当年立了大功,陈家的女儿是没有受委屈的道理。你做的甚好,总不能让人以为,大周皇室忘了陈家的功德。”
他转而道,“你说定国公府为何针对陈攸宁?”
赵承渊笑了笑,“这就得问老定国公夫人了。”
庆明帝冷笑,“凤凰栖梧。老国公夫人恐怕已经把太子当做她的孙女婿了,太子那日亲自送陈攸宁到府门口,犯了老国公夫人的忌讳了吧?”
赵承渊眸色微沉,皇上多疑,京中各处的动向都有人在暗处盯着,他可谓了若指掌。
若是这么说,倒也说的通。
不过,当真只是如此吗?
他蹙眉沉吟片刻,“皇兄想的深远。不过定国公府的门第,倒也配得上太子。”
庆明帝眸光森沉,他即便是封了赵宸太子,也不代表他乐意让太子靠上定国公府这座大山,威胁到他的皇位。
我给你可以,你自己来谋,便是不行。
“一个白身的女儿,配太子怕是不够。”
赵承渊垂眸用着膳。
一直到晚膳结束,二人都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赵承渊用膳后离开时,庆明帝说道,“阿凛有些日子没进宫了,你给他带个信儿,让他来宫里一趟,朕要给他安排个活计。”
赵承渊脚步一顿,“他性子散漫,恐怕是沉不下心来。”
庆明帝呵呵笑道,“有成郡王这个未来岳丈看着,他想偷懒都不成。”
“皇兄要让他进御林军?”
“嗯。”
赵承渊沉吟片刻,“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成郡王军纪严明,想必阿凛不敢造次。他马上要议亲,是该收收性子了。”
庆明帝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赵承渊会解释一二,或者推说不赞同这桩亲事,至少也会推了这个差事。
可他就这么接下了。一句解释也没有。
在赵承渊走后,庆明帝的神色又恢复了阴沉,他淡声问吴俭,“晋王否了与陈攸宁的亲事,为何陆凛的亲事却是认下来了?”
吴俭四十多岁年纪,面白无须,是从小跟在庆明帝身边的。
他躬身回话道,“回皇上,奴才瞧着晋王爷待您亲近,有什么说什么,应是没多想什么。就像他去过沧源山,不也没瞒着皇上您吗?”
庆明帝瞥了他一眼,“你在替他说话?”
吴俭扑通跪在地上,“奴才不敢!奴才打小就是皇上的奴才,打死也不敢起异心!奴才就在想,晋王爷若是样样都推脱,那才是要小心……”
庆明帝脸色稍缓,踢了他一脚,“看你吓得!起来吧。”
“谢皇上。”
吴俭爬了起来,小心翼翼道,“方才王爷在这里奴才没说,坤宁宫的小太监来送信儿,说皇后没用晚膳。”
庆明帝脸色一沉,拔腿就往外走,“怎不早说!”
出了御书房,他又回头道,“将《秋山图》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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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锐辞官,皇上还御笔亲批了,这在朝堂上引起不小震动。
虽说他官职不高,却也是顶着定国公弟弟的名头,轻易没人会为难于他。
他马上要擢升侍郎,在这么个紧要关口请辞,若是其中没什么事情,恐怕也无人相信。
仔细打探之下,定国公府菊花宴上发生的事,便瞒不住了。不过几日的功夫,各种消息便随着那深秋的金凤,就吹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值得拿出来细说上一说。定国公府表小姐的高义,韩老夫人的刁难,韩清婉的落水,晋王爷的震怒。
而这些事情,似乎大多都有表小姐陈攸宁的身影。
京城人本就对陈家灭门案有莫大的好奇,而唯一逃出生天的陈攸宁,顿时聚集了整个京城好奇的目光。
而晋王对她的另眼相待,更是为她打了一层高光。
闺秀们打着来看望韩清婉的幌子,却只是在她院子里扎个脚印,便都去了玫园。
而到了玫园,无一例外的,都要求尝尝玫园的菊花包子,个个饭量大的很。
孙大娘那里也很忙,闺秀们的丫鬟都拿着银子,好话哄着,跟她学习包菊花包子的秘诀。
韩攸宁看着这群前世喊她“定国公府胖丫头”的闺秀们,如今个个亲热有加,不由挫败地叹了口气。
她能得这待遇,也不知道是自己重生改变的,还是沾了晋王的光。
韩攸宁一如既往地,每日一大早就去给韩老夫人请安。
经过荷花池时,遇到楚菁菁在岸边看着丫鬟摘莲蓬。
楚菁菁热情地迎了上来,“表小姐这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我恰好也要去,咱便一道儿了。”
韩攸宁看了看她篮子里的莲蓬,“楚姨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