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说着,“头一次见面,总该给你点见面礼。”
便一股脑把四对玉镯套到了韩攸宁手腕上。
众人:……
头一回见面的可不止一个陈家小姐,旁人怎就啥见面礼都没有?
出门戴八个手镯的,也着实不多见!
陆老夫人出门带八把刀子,倒是更可信一些!
韩攸宁一时有点懵,有些承受不住手腕间沉甸甸的见面礼,更是承受不住陆老夫人的热情。虽说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有煽情成分,也不至于把陆老夫人感动成这样吧?
这些翡翠镯子水头极好,世面上都不多见,怎么就都给她了!
她推脱之时,陆老夫人的手却如铁钳一般,阻止她脱下镯子。
“你安心收着便是,这些镯子没人比你更有资格戴了!”
陆凛喜滋滋地看着祖母,啊,祖母果真是同意他和胖丫头的亲事的!
他曾偷偷看过祖母箱笼,这八个玉镯被里三层外三层包着,是当宝贝待的!是他们陆家的传家宝吧?
嗯,传家宝是该传给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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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一座假山,上有清风阁,可俯瞰整座园子。
阁内阑窗前,一抹银白色的欣长身影,立如芝兰玉树,掩映在疏斜的梅枝之后。
俊逸的脸上淡漠如雪,星眸幽深莫测,居高临下看着花园中央的凉亭。
凉亭里的白衣少女神色沉静,淡然如水,仿佛周遭的事都与她无甚关系一般,她只是在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
可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这般巧的事。
就像定国公府去花市频繁采购菊花,惹上了成郡王妃和刘御史夫人,这不可能仅仅是巧合。胖丫头给文先生银子,让那个硬骨头配合说出那些没有一丝破绽的话来,也不会仅仅是巧合。
那个小丫头心眼甚多,她可不会坐以待毙。
出手就是五万两银子,一击而中,粉碎了韩老夫人的算计,且让对方毫无还击之力。这么大的气魄,倒的确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她能在灭门夜提醒他把陈府积年的惊人财富都运走了,那种果断定取舍的大气魄,即便是阅历深厚目光深远的男子,也难以企及。
他很好奇,这个天真无害的小丫头身上到底蕴藏了多少力量。
韩锐身着官袍,毕恭毕敬地恭立在赵承渊身侧。这是大周最尊贵的王爷,虽不掌权,却可以一句话定一个百年世家的生死。
晋王爷与他们定国公府少有往来,今日的赏花宴来的又大多是女眷,却不明白他为何要来,来了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
银白锦袍上的飞龙目光凌厉,威严凶猛,看的久了,韩锐不由得冷汗淋漓。
传闻晋王性子澹泊,待人虽不亲近,可却也算是温和。可他丝毫没有感受到温和,倒是觉得晋王周身冰寒森冷,气势迫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苦思冥想,也没想出自己最近哪里得罪晋王了。
亭子里的对话他虽听不见,却也看出了形势急转直下,母亲她们处于劣势。
她们今日要做什么他是知道的,也颇认可。他不想府里的阴私被晋王看到,在晋王来的时候就派了小厮悄悄去给母亲送消息,可这么久了也没见小厮踪影,母亲那边似乎尚不知情。
韩锐心中愈发不安。
他忽而发现,晋王微微笑了一下,就似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可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他心下一松,壮着胆子说道,“王爷,园子后面的景致也不错,不若下官陪您四处逛逛?”
赵承渊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负手静静看着凉亭。
韩锐没得到回应,讪讪之余又心生气闷,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是定国公的弟弟,怎么就不值得晋王回他一句话了?
他想起母亲说的,世人皆有一双势利眼。他和韩钧虽说都是一个爹生的,可他不是一府之主,地位便是天差地别。韩钧在一日,他就只能活在韩钧身后的阴影之下,卑微低贱,他再努力别人也看不见他。
他的眼中积郁起了戾气。
他就盼着,母亲接下来的棋局顺利走下去,把那不知来历的丫头给置于死地。若她真是韩钧的女儿,也算出了他胸中一口恶气。
韩老夫人在听说那五万两银子时,便知自己中了韩攸宁的计策,一着不慎,全盘皆输。
现在她冷眼旁观,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京中经营了几十年的好形象,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或许不知何时便会轰然坍塌。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来是这种感受!
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欣慰模样,很是大度地赞赏了韩攸宁一番,做足了慈祥宽和的姿态。
陆老夫人虽觉得这婆子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不过前面的铺垫她没经历,并不知道韩老夫人是做了什么算计。
到底是要结亲家的,陆老夫人很理智地没有刺挠老婆子。
原本猫在人群中的孙大娘,此时见有人撑腰顿时有了底气,也融会贯通学会了郑妈妈的那一套,一路哭喊着到了陆老夫人跟前,扑通跪了下去。
“老夫人,您可算是来了,我们大小姐她受了大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