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小年轻姓王,名叫锁子。
他听到林虎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欣喜不已,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
“咱们两也算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我是那骗人的人吗?”
花锦记的客人下午是最多的,有时候徐丹娘和黄舒心母女俩再加上陈冬都招呼不过来,林虎去的次数多了,对店里的产品也熟悉,就硬着头皮帮忙介绍过几次,销售技能如何暂且还不得而知,说话倒是比以前利索了不老少。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
大多数人在这个季节都会选择在家里躲懒儿,毕竟数九寒天的,没几个人愿意出门。可有的人,被生活所迫,每年冬天农闲的时候,不得不出门找活计。
王锁子和他爹就是其中之一。
王家虽说人不多,可家里就两亩地,粮食勉强够吃。可光够吃不成啊,家里头多多少少还有些其他的花用,所以王锁子父子俩经常帮村里头做工,若是到了农闲时,还会去别的地方找活儿干。
此刻听到林虎主动邀请,王锁子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来,手在锄头的把手上搓了搓,说,“虎子哥,你放心,我跟我爹一定把活儿干的妥妥当当的。”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问了之后雇人的事儿。
林虎一一都应了。他打算买现成的种兔和母兔,等过了冬天最难捱的时候,一开春,母兔就能下崽儿了。越早养,越早能赚到钱。
转眼又是三五日,七八亩的土地已经平整的差不多了,紧接着便是砌墙了。
这么大的地方,寻常人走上一圈都费劲,若是不砌墙,半夜谁偷偷溜进来都不知道。
开始砌墙的时候,苏锦绣来了一趟,帮着规划了一番。
哪里垒兔子窝,哪里贮存青草,哪里能弄些篱笆将鸡圈起来,还得盖上几间房子,供照料这些牲畜的人居住,即便是不做饭不用盖厨房,也得有个能烧水的地方,不至于喝上一口热水都要回家里一趟。
“这里离村里尚有一段距离,晚上一两个人肯定是看顾不过来的,不然养上两条狗,若真有生人靠近,叫两声也算提个醒。”苏锦绣建议道。
苏淮北在观音村建的仓库,因为之前没经验,便被人趁夜深了偷过一回,当时立了大功的,便是养在仓库里的大狗,汪汪叫着咬住了贼人的腿,被惊醒的几个人才拿着火把过来把人给抓住。
林虎也听说过这事儿,很是同意苏锦绣的想法,点了点头,还询问道,“淮北养了两条狗,啥时候下狗崽儿,给我留两只。”
狗下崽儿和兔子差不多,一窝能有四五只。
原先家里只有一只狗,后来搬了仓库,苏淮北又找人买了两只狼狗,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正好是一公一母,一年能下两回崽儿,春天的时候这两只狼狗还没成年,错过了发情期,也就入秋之后才怀了崽儿。
“上个月下了一窝,来问的人不少,不晓得这会儿还有没有,我得问问。”苏锦绣说,“狗崽儿能顶事儿吗?”
狗下崽儿时,小馨儿嚷嚷着要去看,苏锦绣就带她去了一回观音村的仓库,专门看刚出生的小狗崽儿。苏淮北买的狗虽说是狼犬,可刚生下来的小狗崽儿眼睛都睁不开,连叫唤都不会,看上去挺萌,若是想要看护院子,只怕是不成。
林虎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点头道,“能成的。狼犬长得快,几个月就能成,咱们这房子盖好,差不多也得一个多月呢。到时候一点问题都没有。”
苏锦绣自认为没有当铲屎官的潜质,所以从来没养过狗,就连这回小馨儿本来还想抱一只回来,她都没有立即答应,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若是接回来照顾不好,就是罪过了。
幸而小馨儿也只是一时的兴致,过了那股劲儿,就再也没提过这事了。
她见林虎一脸笃定,也就放下心来。
砌墙是个费功夫的活儿,特别这片地方又大极了。
村里但凡是会干活儿的汉子,多多少少都会些泥瓦功夫,除了先前帮着平整土地的几个,林虎又叫了四五个人,加上他拢共十个人,分成两队,一对从东边往戏班走,一队从南边往北边走,倒是干得又快又好。
这养兔场的墙,不是家里头盖房子用的青砖,而是拉来一车又一车的土,将小麦秸秆混在里头加水搅拌着,最后弄成一块一块的泥砖,砌在一起,然后还得多浇几遍水,确保这些泥砖能粘合在一起,不会轻易垮塌。
虽说已到初冬时节,可近几日的天气还不错,晌午的大太阳晒着,这些泥墙就慢慢地干透了。
再接下来,便是盖屋子了。
这回就不止得要泥瓦匠了,还得找几个木工。
给自己家干活是不知道省力气的,林虎这些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干,雇来的工人们都走了,他一个人还在那儿加班加点地弄,这个用铁锹铲一铲,那边用刮刀刮一刮,赵秀秀来看他时,差点儿就没认出来。
别看是冬天的太阳,一样能把人晒黑。
林虎原本就不白皙的肤色,在这些天的忙碌之下显得愈发黝黑,偏偏人还累瘦了不少。
赵秀秀心疼极了,连忙掏出怀里的帕子迎上去,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说,“不是说雇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