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貌美温柔,言谈举止间又有几分娇媚,不用说,这便是郑玉琳的生母,赵宁修先前提过的那位陶姨娘了。
前几天来郑家拜访时,苏锦绣是没有见过这对母女的,不成想今日竟一次性都见到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他们这些外人在场,郑老爷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宠爱或是亲近陶姨娘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府中自有管家打理这些事,无需你们操心,安心在家里待着就是了。”
苏锦绣看到那陶姨娘脸上的神情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即才又挤出一个笑脸来,柔声说道:“老爷说得对,是妾身逾矩了。”
方才好一阵敲锣打鼓,周围的邻居都知道郑家出了这么一桩大喜事,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郑家来云州城这么久,不仅没有为富不仁,反而算得上是乐善好施,所以和左邻右舍的关系处的十分融洽,大家都纷纷前来道贺。
“算上郑家少爷,郑老爷家里头一共都出了三位秀才老爷吧,这是祖坟上冒青烟哪。”
“应该说是家里有文曲星保佑才对,若不是我家那小子喜欢练武不爱读书,我都想腆着脸让郑老爷收留他几天了。”
还真别说,后来的确有人厚着脸皮找到郑老爷,说是想在他家里借住几日,沾一沾好运气。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提,眼下邻居们关注的焦点,自然都从郑家考出来的这几个青年才俊身上。
“你说这三个秀才老爷,哪个能先考中举人,哪个能先当上官?”
之前郑墨岩画那副运河码头风貌图的时候,三人经常同进同出,邻居们都是见过的。
还有人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郑老爷的公子还没婚配吧,还有住在他们家的那两个,模样也不错,就是那个长相清秀的矮了些。”
这矮个子说的自然是宋嘉文。
旁边另一位妇人搭腔道,“矮些有什么关系,人家可是秀才老爷,往后说不定能当官的,还怕娶不到媳妇,叫我说,还不如趁现在,家里头有好姑娘的,说和说和,说不定还能成就几段美满姻缘呢。”
言语间,竟是打上了郑墨岩几人婚事的主意。
郑老爷平素在生意场上威风凛凛说一不二,可跟这群妇人拉家常着实非他所长,这会儿他当真才知道什么叫做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些人自顾自说着话,东拉西扯已经从宋嘉文与赵宁修考中秀才说到他们的孩子应该做什么了,郑老爷越听越头大,好不容易才插进话,连忙道:“我准备摆上几桌宴席替嘉文与赵公子庆祝一番,我们家在云州没有什么亲戚,平日里多亏了诸位帮衬,到时候还请一同前来喝上一杯酒水,权当是我谢谢诸位这几年的照料了。”
儿子外甥都考中了秀才,自己又是出了名的富商,郑老爷却仍旧将自己这些平头老百姓放在眼里,哪能不让这些邻居动容,一个个与有荣焉地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郑老爷所说的宴席,可不是什么几桌,而是整整一天的流水宴。
豪富之名,苏锦绣总算是见识到了。
她带着馨儿在街上逛的时候,都能听到有人讨论郑家的流水席。与此同时,因为郑家宅院选得好,风水极佳,所以郑老爷才能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赚钱,连带着在郑家住过的人都能考中秀才的传言,也慢慢传了出来。就连赵宁修的几个同窗都私下里悄悄问过他,郑家是不是真有什么福地洞天。
苏锦绣知道这话都忍不住笑,说:“你这些同窗好赖都是读过圣贤书的,若是让章先生和沈院长知道自己的学生把能否考中功名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上,只怕是要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可不是,我都跟他们说了,这都是无稽之谈。”赵宁修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说,“嫂子,你看我这身装扮可还行?”
赵宁修今日穿了一身青色袍子,他要去太守大人的府邸赴宴,这身衣裳还是为了赴宴专门找了郑家绣娘赶制出来的,用得是上好的丝绸料子,瞧着还真比平日里穿得棉布袍子好上不少。
少年的身量不知何时长了起来,原先与苏锦绣差不多高,后来高过她半头,如今竟已经高出她整整一头了。
苏锦绣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有个词听过没,叫少年英姿勃发,我觉着如今你这一身,就应了这六个字,好看的紧,走在街上恐怕有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盯着瞧呢,可不知道我们家这么俊俏的小郎君,将来要便宜了谁家的姑娘。”
苏锦绣这话可不是无脑夸赞,如今日子过好了,赵宁修早就没了初见时的面黄肌瘦,他与赵含章是亲兄弟,俩人都是如出一辙的俊俏,只是赵宁修年龄稍小一些,便多了几分青涩。
被自家嫂子这么夸奖,赵宁修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一抬头,便瞧见了苏锦绣揶揄的笑意,要强的少年便又开了口,说道:“要论起好看,大哥应该才是嫂子心目中顶顶好看的,我算不得什么。”
情人眼里出西施,反过来也一样。
苏锦绣对赵含章有那么几分心思,她虽然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坦言过,可自己对自己却是非常诚实的,正如赵宁修所说,在她心里,赵含章的确是最俊俏的那一个,哪怕是人人称赞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