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韩文恒是如何得知他们要来的消息的,总之苏锦绣下车时,就已经看到他和赵含章在说话了。
这位韩公子依旧是风度翩翩,唤了她一声苏娘子之后,便笑道,“方才含章兄已经同我说了,沈师兄今日无课,这会儿应该在院子里,我带你们一道过去。”
苏锦绣点头,“那就劳烦韩公子了。”
按说拜访沈清和,应该先递上拜帖,得到应允之后才能上门,这叫做礼节,可她风风火火习惯了,乡下又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也是听到韩文恒的话才猛然意识到这一点。
好在赵含章和韩文恒本就有约,由他领着过去见人,方才不算失礼。
苏锦绣下意识地看向赵含章,他倒是一如既往地细心和熨帖,连这一点都替自己想到了,将来两人一拍两散之后,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姑娘,总不会是哪位宋小姐吧?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赵含章回头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苏锦绣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怕这个敏锐的男人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可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也没想什么见不得的事儿,又直挺挺地看了回来。
“看我做什么?”
赵含章知晓因为自己先前的举动,锦绣已经开始在慢慢和自己划清界限了,明知这样是一桩好事,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角,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可潜意识的动作又是另一回事,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话已经问出口了。
苏锦绣也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接地问,不过眼下,她倒还真是想到一桩重要的事儿。
“上回我来找沈淼淼,听说她被沈院长禁足了,可事急从权,我硬是将人给薅了出去,让她帮了我的忙。这些时日忧心馨儿,倒是将这事儿忘了个干净,也不知道沈院长后来有没有生气,再罚她。”
“你说这事儿啊?”接过她话头的是韩文恒,“前些天含章兄来书院的时候已经同我沈师兄解释过了,淼淼那丫头,不仅没受罚,师兄知道她帮了你的忙,还特意解了她的禁足,听说前几天还和沈师兄一道去给别人贺寿呢。”
韩文恒说罢还反问了一句,“怎么?含章兄没同你说过吗?”
“呃……他这人少言少语的,没同我提过的事情多了,怕是自己也忘了。”苏锦绣并不知赵含章还在背后替自己全了这件事,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我……”赵含章看着她深邃的眸子,想说些什么,还是再一次忍住了。
到了沈清和的居所时,恰好碰上他正在与沈淼淼对弈,小丫头棋术自然是不如自己的父亲的,此刻看棋盘的局面,已经被逼得节节败退,开始耍起赖来。
“不对不对,刚才这一步走错了,我要重走。”沈淼淼拾起自己刚刚放下的黑子,想要重新找地方放置。
就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韩文恒笑了,“人家都说落子无悔,方为君子之道。淼淼你同师兄下棋,每次走不上三步便要悔棋,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那又怎么样,我是小女子,又不是真君子。”沈淼淼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她眼尖,看到了一旁的苏锦绣,干脆直接将棋盘上的棋子胡乱一拨弄,一边站起身一边说,“不下了不下了,我要同锦绣姐姐说话。”
苏锦绣冲她微微点头一笑,说,“我今日来,可是有求于沈院长的。”
“锦绣姐姐有什么话尽管说,我爹最好说话的,他要是不答应你,我替他答应。”沈淼淼自认为和苏锦绣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更何况两人还一道经过事儿,有些情谊在,拍着胸脯便应了。
“你啊。”
沈院长素来是个疼女儿的,否则也不会在小丫头面前一点儿威严都没有,他细问了苏锦绣的请求之后,倒是也没说别的,一口答应了。
“哇,你真要给孙伯伯送匾额啊,那他岂不是要高兴坏了。”
孙县令在平川县也当了好些年的县令,他为一地父母官,而沈清和又是此地最负盛名的书院院长,两家人自是有些交情在,更何况两家的女儿年岁相仿,自小一起长大,沈淼淼的母亲早逝,有很多女儿家的事儿沈清和不便教,还是孙县令的夫人代劳的。
沈淼淼提到他,自然没有那么见外。
苏锦绣并不知道两家人的这份交情,可无论沈清和是看在韩文恒的面子上,还是真觉得这是举手之劳,她都得领情。
“沈院长既然帮了我这样一个大忙,我无以为报,便依着咱们书院学子服的颜色,给书院做上一批双肩包,由你们发到每一位入学的学生手中,往后无论是去参加县试府试,还是秋闱科考,也算有个行囊。”
沈淼淼惊叹,“锦绣姐姐,你这是大手笔啊。我们书院的学生可不少呢。”
苏锦绣当然知道平川书院的学生人数不少,可其实这双肩包只要不绣花,不用那些贵价的装饰,其实成本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当然,的确是一笔大花销。
沈清和想要推拒,却被她预先打断了话,“沈先生不必客气,请人写字还是要给润笔费的,这些双肩包,就当是我给先生的润笔费了,还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这位平川书院的院长思虑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并且说,“既是如此,那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