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们站在那里偷看多久了,道个歉就完了吗?”一个侍女打扮的人瞪了她身后的李淮南一眼,不高兴地说,“这可是我们家小姐住的地方,没有允许,谁让你们进来的。”
“红烛,不要对人家那么凶。”那女子笑起来十分温婉,对苏锦绣说,“没事儿,你们又不是故意的,听你说话,应该也是知书达理人家的姑娘,家中侍女被我惯坏了,言语急切了些,还请你勿要见怪才是。”
“怎么会?我还要多谢姑娘海涵。”苏锦绣笑着摇了摇头,“我与表弟和幼妹还要去寻家中长辈,就不在此处打扰姑娘了,告辞。”
平川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她不敢说都认识,可上次上巳节沈淼淼连县令家的千金都给她引荐了,如若这位姑娘是平川人氏,没道理她会没听说过,再听那丫鬟的口气,估摸着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既然人家没有计较,苏锦绣不想多生事端,想要赶紧告辞走人。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连院门都没走出去,居然会撞上一个熟人。
这人,熟的不能再熟了。
“大哥!”
“姐夫!”
先叫出声的是小馨儿和李淮南,迎面撞上的不是旁人,正是赵含章。
“你怎么会在此处?”
他们二人异口同声。
只是说完这话的李淮南仍是一脸疑惑,赵含章却已经反应过来,“哦,对,锦绣同我说了,姑姑要来寺里给你求成亲的日子。”
“对啊,表姐说你有事要忙,所以才没一块来。”李淮南傻乎乎地,不明所以,“所以,你是来接锦绣表姐和小馨儿回家的吗?”
“我来是……”赵含章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话头,目光落在苏锦绣身上。
自从看到赵含章的那一刻,苏锦绣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这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是李淮南所说的接自己回家,甚至从他刚才惊讶的表情来看,都不知道自己是今天来香炉寺,可……早上出门前,她明明告诉过他的。
苏锦绣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她下意识的回头,果不其然,刚才那位扑蝶的姑娘莲步轻移,正朝此处走过来。
许是看见他们说了几句话,姑娘过来第一句便是问,“含章哥哥,你们……认识?”
“含章哥哥?”李淮南挠头,“姐夫,这是你们家亲戚?”
他对赵含章的过往并不清楚,只是听娘亲提起过他以前在京城生活的事儿,听到这位女子喊他哥哥,便以为是他在京城的亲戚找过来了。
谁知,那姑娘的表情比他还惊讶,里头还夹杂着疑惑不解,她重复了一遍,“姐夫?”
“对啊,赵含章是我姐夫。”李淮南笑的憨气十足,“你刚不是已经见过我姐了?”
苏锦绣用手肘轻轻怼了怼他,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才看向赵含章,“你先忙你的,我得去找姑姑,说好了下山之后要去他们家看那小麦饮酿得如何。”
说完,只是朝赵含章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径直出了院子。
李淮南跟出来之后还疑惑呢,“你和我娘商量好说今日要去我们家看那小麦饮,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好的?”
“哦,刚才想到的。”苏锦绣说,“怎么,不欢迎我?”
“那怎么可能?”李淮南摇头,又提起院子里的女人,“刚才那个真的是你们家的亲戚吗?可从来没听姐夫提起过他有这么贵气的亲戚。”
“你才跟他见过几回,人家有厉害的亲戚,还得一一说给你听啊。”苏锦绣看似笑着,但脸上的笑意很淡,赵含章刚才虽然没有否认,但她有种直觉,他和方才那位扑蝶的女子,绝不是亲戚关系,那个女人喊“含章哥哥”的语气有多轻柔,看向他的表情有多欣喜,她全都眼里。
这种目光,苏锦绣太了解了。
曾经,赵含章和她说话时,自己也是用这种期盼殷切的目光看着他的。
她没有回答李淮南的话,而是说,“你去看看姑姑忙完了没,忙完了咱们就准备下山吧。对了,不要跟姑姑提咱们刚才碰见你姐夫的事儿。”
“为什么呀?”李淮南不解,“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都是自家亲戚,刚才忘了应该也请那位姑娘去家里做客的。”
“傻啊。那位姑娘我不认得,人家来寻亲,没有直接找上门反而住在寺里,这说明什么,说明不想被人知道,可能是怕我们这群穷亲戚缠上他们,既然如此,咱们也就别自讨没趣,将这事情宣扬开来了,就当没见过,不知道。”苏锦绣将错就错,胡诌了个理由,“知道了吗?”
李淮南还是有些不明白,在他看来,亲戚亲戚,看重的是血脉相连,跟有钱没钱又没多大关系。
只不过他知道,表姐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反正不是自己家的亲戚,就这么办吧。
他去往苏玉儿所在的禅院时,苏锦绣又叮嘱了一遍,少年摆摆手,“知道了,你跟馨儿在这儿等我,我叫了我娘很快就过来。”
苏锦绣不想等在这里,她怕待会儿赵含章出来又碰上,又怕他万一没出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说,“不用了,绕来此处要多走许多路程,我们还是在大门口汇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