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送聘礼的队伍就走到了镇东头,除了李家招呼来的人,队伍旁边还跟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
林家的宅子也不算小,毕竟林元申做镖师,每个月的月钱比起李淮南整个趟子手只多不少,他夫人又是个勤俭持家的,不然也不会在置下这么大的院子。
和李家一进门就能闻到阵阵酒香不同,林家的院子里有好大一片空地,旁边的架子上还立着刀枪剑戟各类兵器,林元申除了李淮南之外,还收了几个徒弟,平时便是在自家院子里练功。
小地方规矩没有那么多,林夫人带着女儿出来见客人,苏锦绣才头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位未来表弟媳妇。
和苏玉儿说的一样,是个圆脸儿,许是因为跟着父亲练武的缘故,她的肤色并不似寻常少女的白皙,反而是健康的小麦色,身形也不是那等风一吹就跑的孱弱少女,反而高挑健美,是苏锦绣喜欢的那种长相。
等到媒人开始念礼单时,苏锦绣低声同姑姑夸了两句,她这才知道,论年龄,林晓蕊是比李淮南大两岁的,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难怪出落的亭亭玉立,身材也是她羡慕的细腰大胸。
不过在青山镇,拿林晓蕊说嘴的人也不少,毕竟她长到十八岁还没嫁出去,在旁人眼中已经算是老姑娘了。而其中原因,一则是因为她与李淮南互生好感,二则是因为她自小跟着父亲练武,着实瞧不上那些比自己还弱鸡的男人,那些男人也不敢娶一个会武的女人,乡下的糙汉倒是有把子力气,也不挑剔,可林元申心疼女儿,不想她去吃苦,最后选来选去,还是觉着自己徒弟最顺眼。
苏玉儿看着未来儿媳妇,眼角眉梢都是满意,“我就指望着明年这个时候能抱上孙子。”
“婚期还没定吧?”如果苏锦绣记得没错,这纳征之后才是请期,也就是在老黄历上选出几个黄道吉日,送到女方家里,和对方商定其中一个,等到正日子定了,才能走到最后一步的亲迎,也就是所谓的拜堂成亲。
“没呢,我打算去香炉寺让方丈给看个好日子,你要不要一道去?”
香炉寺在平川县北边的山上,是方圆三十里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苏锦绣又不信佛,一直以来都只闻其名未曾去过,想了想便应下来了。
一长串的礼单,念得林家人脸上都是笑意,可见对这份聘礼还是很满意的,林晓蕊性子活泼,站在自家娘亲身边对着李淮南挤眉弄眼,等到客人进了屋坐下喝茶说话,这两个人就凑到了一起,准确的说,是李淮南带着她来认人。
“这是我舅舅家的锦绣表姐,这是表姐夫。”
林晓蕊不仅模样讨人喜欢,性格也是个爽朗伶俐,一点也不扭捏,当即大大方方地叫了声“姐、姐夫”,然后笑说道,“淮南同我说表姐夫是练家子,还教了他好些技巧,我以为他吹牛呢,没想到是真的。”
苏锦绣好奇,“你又没同他过招,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走路的姿势,还有脚步声。”林晓蕊毕竟是从小练武,一个人会不会功夫她还是有些分辨技巧的,见苏锦绣感兴趣,她又细说了两句,“练武的人大多都是从扎马步开始练起的,马步扎得稳,下盘也就稳当,走路不会左摇右摆的没个正形,抬脚也是张弛有度,不会有在地上拖拉的声音。”
还真是一行有一行的门道。
苏锦绣笑了笑,问她去不去香炉寺?她当然知道林晓蕊不会去,说这话只是逗逗她。
果不然,听了这话,林晓蕊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女儿家的羞涩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娘让我在家里绣嫁衣,便不去了。”
“你的针线活儿又不好,随便绣绣就行了,我们家又不挑这个。”李淮南说。
当着未来婆婆和亲戚的面儿,被未婚夫揭了短儿,林晓蕊轻哼了一声,“就你话多,苏婶子都没说什么呢。”
不得不说,林晓蕊的人情世故也懂得多,若是她只说了前一句,那这话落在苏玉儿耳中,便成了媳妇还没过门,就当着她这个做婆婆的面将儿子压的死死的,可偏他在后头补了一句,这话瞬间就变得熨帖起来,至少说明这个未来儿媳妇是很看重婆婆的意见的。
“好好好,我话多……你这么向着我娘,不会等嫁过来之后,就和我娘合起伙来欺负我吧?”
“嘿,你这个臭小子!”苏玉儿听到这话,拧了儿子的胳膊一下,说,“还真别说,你要是敢对晓蕊不好,我饶不了你!”
“我哪敢!”李淮南嘿嘿笑着,从桌上拿起一个漆了色的红木匣子递给林晓蕊,“给你的,打开瞧瞧。”
这木匣子他送聘礼来的路上一直抱着,苏锦绣还悄悄问了苏玉儿是什么,结果就连她也不知道。
这东西没有写在聘礼单子上,显然是李淮南私下送给林晓蕊的,按说可没有收了礼之后当着人的面儿直接打开的道理,更何况还这么多人。可林家不是什么拘礼的人家,李淮南也不在意被旁人知晓,林晓蕊便听了他的话,径直将匣子打开了。
打眼一瞧,里头银灿灿的,像是放了一锭银子,细一瞧,却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的乖儿,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送人一把凶器!”若不是当着林家人的面,苏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