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落在院子里,男人清隽的面庞上因为有了笑意而愈发惹人注目,他的话虽然让苏锦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得不承认,赵含章真是生了一张既好看的脸,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新婚夜看到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糙男人,自己也未必能做到如今这一步。
人啊,即便知道红颜枯骨,但也难免会被皮相所迷。
意识到自己盯着赵含章看的时间有些久,苏锦绣移开了视线,低下头说,“其实买铺子的事儿也不算是突发奇想,秀秀如今做了不少包,但缺个展示的地方,还有孙大柱他娘吴婶也同我说了好几回,想让秀秀教教她那几个儿媳妇,我就想着在城里找一间铺子,卖些布包、绣品之类的东西,对咱们来说也算是个固定的营生,若是销路好,到时候请她们做工也算是件双赢之事。”
赵含章和村里人的来往不如她多,但也知道因着先前的事儿,吴氏一家子本就对她心存感激,更别说自从孙大柱做了泉水村的村村团购,他们每日都有了固定的收入,更是把苏锦绣当成了恩人一样供着,几乎已经到了苏锦绣让他们往东就绝不会往西的地步,这样知道感恩的人家,帮一把倒也没什么。
这毕竟只是脑海中的一个想法,若不是今日何掌柜登门,她也不会提,谁让对方刚好撞上来呢。
到了下午,日头西斜,吹起了小风,苏锦绣早已
经将剁好的肉馅儿挪到了屋里。
她从厨房里拿来了盐和提前配好磨碎的五香粉等调料,一边往肉馅儿里撒一边说,“肠衣我都洗好了,就是这些肉得腌上一晚,明天就可以灌腊肠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赵含章也不知腊肠是何物,但他知道,能让苏锦绣花费这么大力气做的东西,一定的难得的美味,瞧她这样,自己心里不禁也期待起来。
因提前说好了晚饭吃饺子,腌好了做腊肉要用的肉馅儿之后,苏锦绣又从院子里的葱沟之中拔了一把大葱,本来她还琢磨着要不要做些莲菜大肉馅儿的,可现在天已经晚了,再去洗莲藕削皮切碎做馅儿实在太耗费时间,倒不如做葱肉馅儿快。
只是这葱味儿不小,她才切了一小会儿眼睛就受不住了,偏生手上也沾了葱的汁水,没法子揉眼睛,只能求助在一边烧水的赵含章,让他用挂在一旁的干净布巾帮她擦一擦。
男人应了,取了布巾浸水拧干,让她低头。
因着厨房里烧着火,要比其他屋子暖和不少的缘故,苏锦绣只穿了一件水绿色的薄袄,袄子是赵秀秀量体裁衣帮忙做的,可她这些时日似乎又长了不少身量,上半身的曲线十分明显,赵含章坐着,一抬头刚好正对着她的胸前鼓鼓囊囊的地方,怔了一瞬,才移开视线。
女人低着头,用手背将散落的发丝往后别了别,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之
间的一颗红色的小痣。
两人有过不少亲密接触的时候,譬如说留宿在苏家同床共枕的时候,又比如说苏锦绣曾经帮他洗过澡,可要说有多亲密,也未见得,两人同塌而眠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和衣而睡,洗澡也只是纯粹的帮忙,当时都只顾着尴尬,眼睛哪里敢乱看。
所以,赵含章从来没留心过,原来苏锦绣这里有一颗痣。
这颗痣……好像生的很好看……男人的思绪一瞬间飘远了,不知为何,喉咙有些发干。
一无所知的苏锦绣眼泪都已经淌了出来,眼睫毛都被打湿了,催促着赵含章快一点帮她擦眼泪。
就在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伴随着一声“嫂子”的叫声,赵秀秀带着馨儿进来了,瞧着两颗脑袋挨在一起,立时愣在了原地,尴尬极了,“你们……我这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赵含章的手上的动作一顿,这解释吧,有点儿欲盖弥彰,可不解释吧,他又担心苏锦绣会羞恼不已,正踌躇着,却被女人抓住了手,“你倒是快点儿擦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慢慢吞吞的?”
说话间还就着他手中的布巾在眼睛上狠狠擦了两下,男人预想中的场面完全没有出现,甚至苏锦绣连头都没抬,冲着赵秀秀说,“秀秀来的正好,面我都和好了,已经醒发了有阵子了,你给咱先擀皮,我这肉馅儿马上就好。”
赵含章见她松开自己的手又要去切大葱,
蹙眉道,“你就不怕又被辣的流眼泪,去洗把手准备调馅儿吧,葱我来剁。”
“你会吗?”
苏锦绣问,就连一旁的赵秀秀也一脸狐疑,乡下的男人可是从来不进厨房的,堂哥能帮着烧火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要主动帮忙切菜?
“我若不会,今天那两盆猪肉是谁帮你剁完的?”赵含章反问。
“那你可快点儿,别到时候饺子皮擀好了都黏在一起了,你的葱肉馅儿还没剁好。”
赵含章没说话,接过她手中的菜刀飞速地剁起葱来,手起刀落干净麻利,一看就是做惯了的,看得赵秀秀目瞪口呆。
没多大会儿功夫,赵秀秀已经擀好一堆皮,手边还有不少剂子,苏锦绣站在赵含章身旁,朝已经混合在一起的葱肉馅儿里撒了盐和调料,而赵含章没用她招呼,就又将馅儿来来回回剁了一遍,使它们搅拌的更均匀些。
厨房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