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苏锦绣迟疑,万雪琴脑子转了转,猛地问出一句,“含章他……不太行吗?”
这样涉及到男女房事的私密话题,即便是女儿已经成婚了,万雪琴也不好说的太明显,见女儿迟迟不吭声,她心中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不是说他只是伤了腿,其他地儿都好好的,不影响传宗接代的,难不成马桂芳是哄我们的?这……这可不成,你还这么年轻,没个孩子哪能成……”
苏锦绣哭笑不得,可又不能任由万雪琴误会了赵含章,只能敷衍着说,“好了,娘您就别瞎猜了,我和含章好着呢,没孩子只能说明现在的缘分还没到。再说了,现在家里这几个都要我照看,就算是要孩子,也得等含章的腿治好了,起码有人能帮着搭把手。”
“他那腿真的能治好?”万雪琴问。
“上回那位方大夫来咱家给我爹看病的时候您不是见过吗?”苏锦绣笑,提起这事儿她心情还不错,“说是有些眉目了。”
治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起色,都说那大夫厉害,不是也没能留住你爹的命吗,这大夫到底行不行啊?万雪琴心里是犯嘀咕的,可看着女儿信心满满的模样,也不好泼冷水,只说了句,“我也盼着含章早日好起来,这样你俩和和美美的,也算是圆了你爹的心愿。”
因着第二天还要和苏淮北一起去城里寻找合适的商家,这天晚上,小夫妻俩又是直接
歇在了苏家。自打苏老三去世后的这大半个月,两人没少在这里留宿,毕竟苏淮北虽是转了性子,可到底是个没经过事儿的,人情世故不能说一概不懂,但也得跟在后边时不时地提醒两句。
晚上,两人照旧挤在小屋子的床上,赵含章突然问起,“今日娘同你说起咱们没孩子的事儿了?”
“啊……呃,是说了一嘴。”苏锦绣不知道他是听谁说的,抑或是万雪琴问完自己后又去问了他,男人不觉尴尬,她反而不自在起来,接连解释道:“我娘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有旁的意思,你可别多想。”
“多想?”男人喉间溢出一丝轻笑,“生孩子这事儿有什么好多想的,娘子倒是教教我?”
以前苏锦绣总觉着这人性子平淡,说话严肃,两人之间是自己更喜欢说笑些,可现下才明白过来,这性格开朗和脸皮厚是两回事,也不知道赵含章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把“生孩子”三个字挂在嘴上的,还教教他,拉倒吧,这玩意儿她可没学过。
不过话说到这个节骨眼,要是直接认怂绝不是苏锦绣的风格,她也笑了笑,说,“论起这事儿,难道不是夫君更懂些?我可听说边城驻扎的军营里是有营妓的,就连韩文恒身边都有暖床丫鬟,夫君你……”
“我可没去过那种地方。”也不知是怕她误会还是怎样,赵含章不等她把话说完,就一口否了。
苏锦
绣瞧他急了,心中暗笑,嘴上却一本正经的调侃,“我又没说你去过,夫君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没去过,可身边总有人去过吧,这耳濡目染的……”
“你一个姑娘家的,从哪儿学来这么多,我从军时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能多杀几个胡虏,哪里有这样的闲心。”赵含章轻哼一声,不似生气,倒像是撒娇,他还说,“我长这么大,除了娘子你,身边还从没睡过旁的女人。”
苏锦绣笑,挑眉问,“真的?”
男人不答,反而灭了房内的烛火,“时候不早了,睡吧。”
赵含章本就不是多话之人,特别是从京城回了乡下之后,性格愈发隐忍沉稳,若不是苏锦绣闯进了他的生活,他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目光会落在一个女人身上移不开眼,有时候赵含章会在心底庆幸,马桂芳这人没办过几件好事,偏就替他娶妻这一事做对了。
今日万雪琴同他说起孩子的事儿时,赵含章是真心觉着,有这样一个媳妇儿,过哥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也不错。
可是……他想到自己的腿,想到自己是因何回到了泉水村,就立刻冷静了下来。
暗夜之中,男人苦笑,哪怕是没这些缘由,以锦绣的脾性,对自己也未必有那个心思。
背对着他的苏锦绣也有些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还是借机向自己
表忠心?
苏锦绣拿捏不准,反而想起当初赵宁修说过,他大哥可是有一位红颜知己的,那可能就是她多想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走脑海里繁杂的思绪,将被子往上一拉盖着头,闭眼睡了。
第二日,两人带着苏淮北去了城里。
他们首次打算采买的东西主要以布匹、大米、菜油这些家家户户吃穿所需为主,再有便是拨浪鼓、花头绳之类女人小孩喜欢的东西。
许是到了秋冬时节,乡下打下了玉米,粗磨了一番,早上熬些玉米糁,因为玉米里淀粉含量多,所以熬出来是糊状的,要比稀米汤顶饱些,米铺的生意很是一般,米的售价竟比先前苏锦绣遇到的那位婶子说的还跌了两文钱,才卖四十一文。
听到苏锦绣他们张口要买一石米,伙计给吓坏了,他在店里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主顾呢,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忙不迭地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