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
因为离得远,苏锦绣只能隐约看出来赵秀秀夫妇俩似乎是起了争执,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毕竟人家夫妻俩吵架,她贸贸然的上前去只会让双方都尴尬,可要是装没看见吧,好像也不太合适。
就在她踌躇不定想要问问赵含章的意思时,就看见苏宝生猛然抬手,猝不及防地打了赵秀秀一个耳光。
赵秀秀捂着自己的左脸,眼睛都红了,不知的疼得还是气得,大叫一声朝苏宝生扑过去。
哪怕是隔着老远,苏锦绣也能听到她尖锐而绝望的声音。
“苏宝生,你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这辈子就我一个,现在你跟那个贱人搅和在一起,还要不要脸了!”
“我嫁到你们家三年,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地里的活没少干,家里的事儿我也没落下,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可曾让你吃过一顿冷饭?可曾让你穿过一天脏衣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人家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么些年我花过你们家一分钱吗?你说想学手艺,我变卖了嫁妆给你当盘缠,你老娘病了,是我腆着脸回娘家借钱,你妹妹出嫁是我出钱给她置办的嫁妆,苏宝生,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赵秀秀的哭喊声听得苏锦绣直皱眉,她本不欲掺和人家的家事,毕竟苏宝生这种人,事都做下来,再口口声声的质问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还指望他会悔改?
可谁知,苏宝生这个狗东西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敢打人,赵秀秀被一脚踹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个疯子似的抱住男人的腿不放,又是撕扯又是上嘴咬的。
当然,他的脸上也留了几道指甲印,赵秀秀虽然整个人气得发抖,可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干农活的力气全都使出来,将他挠了个花脸。
男人失了面子,心里自是怒气冲冲,将赵秀秀踹倒在地还不算,挣脱她之后,瞧见旁边店铺门口的晚上关门时用的木棍,顺手拎起来,毫不留情地打到身形狼狈的女人身上。
即便苏锦绣平素是个自扫门前雪的性子,可也见不得眼前这番景象,她将轮椅推到道路最边上,低声同赵含章说,“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待着别动。”
虽然后来举家搬迁到京城,可赵含章幼时毕竟也和赵秀秀是一同长大的,那嫉恶如仇的人遇着这事儿都得管上一管,更何况她叫自己一声堂哥,可……
赵含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按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
他不能劝苏锦绣别去,也知道她不会听这样的话,只能放轻声音,叮嘱道:“你……那你千万小心,别伤着自己。”
苏锦绣又不傻,当然不会直接冲上去送人头,万一苏宝生发起疯来连她一块打怎么办?
她朝四周看了看,干脆如法炮制,也拿了
根关门用的木棍,瞅准时机一棍子挡住苏宝生的攻击,让那棍棒没再继续落到赵秀秀的身上。
“苏锦绣?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条路是你家修的?”苏锦绣同他说话也没个好气,“我还没问你,眼下这是个什么状况呢。”
好在苏宝生的个要脸的人,大约是碰见熟人怕丢面子,又或者是给了苏锦绣这个“自家人”几分薄面,将棍子往旁边一丢,随口说道,“我跟秀秀因为些小事闹得不愉快,让你见笑了。”
他语气轻松,好像刚才那番殴打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别装了,我刚才就在这儿,听得一清二楚。”
苏锦绣没给他粉饰太平的机会,她将赵秀秀从地上扶起来,递给她一方手帕,轻声道,“先擦擦脸吧,我跟含章都在这儿,放心,不会让他再欺负人的。”
说罢这话,她才将视线投向苏宝生。
或许是被戳穿了真面目,男人气恼不已,可转瞬一想,又觉得无所谓,村里知道他打老婆的人不少,可不也没人说什么嘛,谁让她赵秀秀三年下不出一个蛋来。
当然,这样粗鄙的话,对着苏锦绣花一样好看的脸他有些说不出,但也是一脸无所谓地说,“你听到就听到了,我不就是打了她嘛,男人教训自己媳妇这是天经地义的,你个小丫头不懂,就别掺和了。”
“你可真是……”苏锦绣一时间都找不到形容词来描
述他这种无耻行径,差点没被气笑了,“大安朝的哪条律法规定,男人可以打女人?”
“你别在这儿跟我咬文嚼字的,知道你现在日子过得好,翅膀硬了,可怎么着也姓苏,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可别搞错了。”苏宝生一张脸黑如锅底,对她护着赵秀秀的行为十分不满。
"那她呢?"
“她嫁给了我,那就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赵秀秀仍在抽噎,苏锦绣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嗤笑一声看向苏宝生,“你这话不对吧。”
“怎么就不对了?”
因着他们这番闹剧,本来清冷的街道上不知何时竟围了不少人,也不知听了多少内情,反正个个以为自己窥得了真相,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苏宝生脸色愈发难看,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