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是半玩笑的提到萧稷,可萧宁心底的确还存着一点希冀。
毕竟这是公然在人前,明目张胆的偏宠更让人上瘾。
那人冷眼睥睨望去,凉薄的视线叫司鼎文身后的严秋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本王竟不知,何时下臣也能干涉起堂堂长公主的意愿?”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一句下臣、一句长公主,身份悬殊……
司鼎文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身侧的辩衣便率先朝他拱手揖礼,“大人请上马车吧。”
不要再管长公主这档子事了,否则稷王这儿不好看……
他也的确不能再反对什么,毕竟方才他的一番言论已经逾矩,再多说其他只会让萧宁厌烦。
于是,司鼎文也只能眼睁睁的目送萧宁登上萧稷的马车,放下帘布的一瞬,他藏在长袖底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起来。
而原先安排给萧宁的马车,则由慎执肖八以及叶子淳乘坐,解臻负责驭马,倒也派上了用场。
“我们也赶紧上马车吧。”廖山晴暗暗提醒自家大哥,有时候看热闹也要分场合……
这两大天王打架,凡人最是容易伤及,最好就是敬而远之。
不过同比司鼎文的窝火,萧宁可就舒适惬意许多了。
萧稷的马车规格与她从前的相当,豪华程度简直有的一拼,不愧是朝中呼风唤雨的幕后高手。
她舒适的向后背的蚕丝软枕上一靠,双手枕着脑袋,脸上流露出来的是无比满足,“还得是皇叔你啊,许久不曾触碰这般柔软细腻之物,本宫甚是怀念呐。”
“也就你敢在司鼎文面前如此放肆,”坐在后方的那人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换作常人,在他手上怕是不过三日便无了,“这些时日你倒是一直忙碌,也不见你写信前来寄思。”
闻言萧宁下意识的瞥过去,那人手中正持着一封书信,美目紧盯其上,看见某一行时,忽的皱眉了一下。
萧宁以为他手上这信可能是解臻此前通禀了什么,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江南的这些时日里,的确忙碌的将写信这件事都抛之脑后。
先前分开时还表现出那般不舍,转眼分开后便将人忘的一干二净,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之前那般爱的不要不要的倒像是假的。
嗯……怎么不算呢……?!
她正坐起了一些,将手倚在软枕上倾向萧稷的方向,虽然解释略微有些苍白,但是有总好过没有,“咳,皇叔要谅解一二,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那人放下书信转而正视过来,无论何时见这双眸子,萧宁总觉得眸中深邃冷静,沉着不变,萧稷薄唇轻抿,邪魅勾唇道,“几日不见,倒是成了大事,看来是本王从前小瞧你了?”
“那是!”旁的不说,她萧宁从来都是一个顶尖巅峰型的选手,不曾改变过,“本宫可是天之骄子。”
“嗯,”萧稷不咸不淡的,“本王希望你回到皇宫后,也能保持如此心态。”
哪壶不开提哪壶,“皇叔你太扫兴了。”
马车行进多时,萧宁在车上昏昏欲睡,刚来了一点睡意,路边便会有突如其来的石子将马车一拌,紧接着睡意全无。
见萧稷也在那儿闭目养神,萧宁百无聊赖掀开车上的窗帘朝外头查看一二,此处刚出了江南城外,稍后便要往河岸边出发,走水路出发至皇城。
从这儿走水路,约莫要十天半月了,一想到后面要与司鼎文一同待在船上这么久,萧宁便头疼的厉害。
她心下有些烦闷,刚想放下窗帘,忽然瞥见后方马车的车窗处,竟有一双稚嫩的小手伸了出来,仅片刻,便又抽了回去,速度之快,叫萧宁还以为是产生了幻觉看错了。
怎么会有一双手的……?
萧宁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了些,大白天的,和风日丽,应当不至于吧……
可方才那只手,又真真切切是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的……
马车左右无人,除却驭马的那严秋与辩衣二人,可他们二人又瞧不见后方的状况,因此这一幕,唯独她看见了!!
“嘶……”萧宁捏着下颌,不自觉的陷入沉思之中。
“在想什么?”那人清朗的声线响起,略带着三分磁性,仿佛在蛊惑着他人接下来的话语。
萧稷与司鼎文是死对头,而对头应当是最为互相了解的了,萧宁朝他的方向靠近了些,“皇叔可知,司鼎文有妻室一事?”
他撑开眸子,怪异的睨向她,“怎的,你有兴趣?”
此前还说痛恨司鼎文,如今又对他的家室格外上心,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口是心非……?
萧稷不知她到底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倘若萧宁承认她对司鼎文上心,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从马车上丢下去。
“胡说八道,”萧宁白了他一眼,怎的如此不正经,她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道,“那你可有听说司鼎文有孩子什么的?”
提到“孩子”二字,萧稷明显有些许异样的反应,他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为何会这么问?”
“本宫不知该不该与皇叔明说……”事实上,萧宁都觉得方才只是一个错觉,大抵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