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插曲很快便翻了篇章过去。
章综叙今日本便打算设宴招待,若非先前那事儿耽误,搞得他险些以为他这御史府的园子都要保不住了……
说来他真是打从心底里认为,稷王还是更胜一筹啊……
说话间那语气那态度,不仅是司鼎文不愿与他正面碰撞,就连他这堂堂御史大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这人分明不是先皇亲生手足,却如先皇亲临,仿佛是一脉相承下来似的。
不一会儿,侍者手持托盘入内,为每个人面前的案桌上都放置了一些菜肴。
时至正午,又在外头奔波了好一番,正是需要膳食补给的时候,然而萧宁脸上戴着面具,若是用膳,则无疑要卸下这面具来。
菜香从下方飘入鼻息,如此香气使得萧宁腹中饥饿更加难忍。
她显然是不能在司鼎文等人面前露出真面目的,眼下还不到时候,能避则避......
但到了饭点饥肠辘辘,若是不动筷干坐在此处也挺奇怪……
一时之间,萧宁陷入了两难,不止是身侧那人正在等待宁一接下来预备怎么办,就连那侧的司鼎文同样好奇。
他倒是有些好奇这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什么样一张脸……?只要他不移开视线,那么迟早会看见那真实的一面。
场面正当适宜,只听萧宁蓦地为难说道,“诸位大人,不好意思,在下身体忽然有些不适……”她佯装腹痛,捂着腹部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准备开溜。
这些大人物细嚼慢咽,吃的像是准备给谁人观赏一般,萧宁自然不会干等,傻坐着等他们用膳完毕!
还没等萧稷与章综叙应允答复,司鼎文又紧接着开口,“前头听宁公子说话中气十足,倒不像是有何不适的模样?”
这大冤种!!怎么就逮住她不放?从前在宫内便是盯着她这位如花似玉的长公主,到了江南还是如此阴魂不散......
萧宁两手一摊,叹道,“好吧,其实在下想出恭……”
一时间,用膳的和没用膳的都沉默了……
“呃宁公子啊,若是身子不适便快些去吧,莫要耽搁了。”其实章综叙想说的是,人有三急,轻易憋不住的,千万不要耽误在此,若是万一......
万一在宴会上有个好歹,他可不好收场,同时又指了一个侍者,“你带宁公子前去。”
“是。”侍者应声上前等候。
还是章综叙好说话些,果然年纪大些就是成熟稳重,不似某些人......萧宁心下腹诽,同那人拱手致谢,“多谢章大人谅解。”
她随即转身,同侍者出场。
离开这里的一霎那,萧宁心中顿生天高海阔凭鱼跃的痛快之感,面向小人而坐,她早就恨不得一走了之。
不过话说回来,该如何正经的离开又是一门学问,萧宁跟在侍者后头,不时佯装痛苦的吆喝两句,以求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从园子走至茅厕倒是极快,只是时节到了夏日,不免得传出阵阵臭味。
她又假装是腹痛,岂非要在里头待上个什么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
一想到这里,萧宁整个人都不免得有些晕眩,幸亏一侧便是人高的石山,作势之间她顺手依靠了过去单手撑着额头,“啧......。”
“宁公子?”侍者有些慌乱,怎么好好地突然就如此......“您可是有何不适,可不要吓小人啊!!”
暑气难挡,萧宁面上还戴着厚重的面具,又加上烦心了一阵,兴许是中了暑气也未可知,她缓了一会,连忙摆手,“不妨事,我先在此歇息片刻。”
“公子没事就好,”这侍者倒也机灵,瞧着这公子像是中暑了一般,从一侧采摘了一片大树叶子为她轻轻扇动,加速周围空气的流通,“宁公子事务繁忙,如此酷暑,难免劳累到了。”
她轻笑了声,“职责所在,歇歇便好了。”
“其实先前小的也曾听说过宁公子的名号,那会公子可是咱们江南许久都不曾见识到的...有真本事的能人呢!!”侍者难以抑制钦佩之情,“以公子这般好本事,完全可以当一名闲散教头,为何会想着如此操劳?”
一个侍者竟也会看得这般透彻吗?萧宁被他问倒了,从来她只知不断的向前,即便是在那世界之巅也从未有人问过你有没有打算退居幕后的想法。
在萧宁看来,人只有在不断进步中才能找寻到自我,那一个被淹没在深处的真实的自我。
“大概就是信仰吧。”她答道,将这门武艺发扬光大的信仰。
“宁公子不是说要出恭?”
这声音——
萧宁不用回头便猜到了又是司鼎文那厮,她本就没什么好脸,再加上身子的确有些不适,因此更加不爽他了,“司大人,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放了什么追踪器呢?”
侍者退开,毕恭毕敬的唤了声,“司大人。”
那人走至跟前,将侍者这般动作也不免得联想到了些许,他反问,“哦?此话怎讲?”
“若非如此,为何在下到哪都会与司大人碰上?”难道还是天意不成?
这人越发是固执倔强,司鼎文便越发对他来了兴致,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