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皇上,属下也有事禀报。”
今儿个御书房如此热闹,萧正炀仍然在提笔朱批,并未抬头看他们,只是将朱笔提起,应道,“逐个说说吧。”
“我先!”
“我先!”
二人在龙案下方起了争执,皆是欲想要第一个把事情说出来的,毕竟各自心里也清楚,要说的恐怕也都是同一个事儿,就在于谁先说的便是立功。
不过两人似乎没想到,双方谁也不肯让步,竟然活生生的在御书房隐约起了吵架的苗头,轿夫争红了脸,“我先来的理应是我先说!!”
宫门守备立刻驳斥,“人是我先看到的,在宫门之际便看见了,你哪能有我快?”
这两人……真是没眼看了……曲陀站立在一侧嫌弃的瞥了一眼,最终还是他轻咳了一声提示两人,“二位,一个一个说罢。”
二人这才意识到在御前失了理智,瞬间跪地求饶,“皇上恕罪,奴才一时糊涂。”
说话间,轿夫还抬头窥觑了天子颜面,上头那抹明黄脸色黑沉不已,好像已经濒临龙颜大怒的临界点,于是他没再说话,把机会让了出去,低声同身旁那人说道,“还是你先说吧。”
脑袋要紧,这些事儿都可以轻重缓急,唯独性命不可先……
宫门守备也是一脸茫然,前面经过曲陀这么一提醒,早就脑袋一片空白,只得哆哆嗦嗦的干咽了一下,“皇上,方才白侯府的世子妃来宫里还去了水云殿……没过多久,白世子也跟着去了一次。”
“此事当真?”萧正炀笔下一顿,顾不得朱批滴落在奏折上的红色墨水,“是你亲眼所见?”
这骤降的气压是怎么回事……?守备吓得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些,“是……属下看得真真切切,他也可以证明……!”
轿夫大吃一惊,好事没轮到,这下气场不对劲了又莫名被提到,他赶紧回答道,“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奴才是亲自送世子妃去了水云殿,也亲眼见到白世子乘着马车前来接世子妃回去……。”
竟有这事……
萧正炀干脆将墨笔悬了回去,他目光阴鸷,并不和善,更像是要生吃人一般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弱小的猎物。
空气中也跟着凝滞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上头那人才幽幽开口,“世子妃进殿中多久?”
轿夫赶紧抬袖抚额,擦拭额上不断渗出的细密汗渍,“回皇上的话,世子妃进殿中并不久,也就须臾的功夫。”
这样的回答并未让萧正炀打消疑虑,反而越发气结。
眼下朝臣站队问题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没想到一向保持中立的白侯府竟然也动了这样的心思!!
一个一个的为何都要和萧稷揪扯上些关系?整个南池分明都是他萧正炀的!!
坏了……皇上怕是又要忧思多虑了,曲陀不忍心见他愁苦烦恼,忙问道,“你可看见了世子妃的脸上表情如何?”
轿夫前面都有点被吓到了,如今再回想起来,好像也并非是那么回事,“世子妃满脸愁容并不高兴,就连出了水云殿后也依旧闷闷不乐,应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儿。”
龙案上的那人头疼的扶额,“应当这种字眼,朕并不想听见。”
轿夫赶紧跪趴在了地上,那一瞬间额上的汗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落着,他知道今日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这御书房的门怕是出不去了……
他绞尽脑汁,终于算是回想起了一些模糊的字眼,“对了皇上,奴才想起来了,奴才在送世子妃去水云殿的路上听她与丫鬟好像提到了长公主的字眼,奴才斗胆猜想,世子妃应当是为了这事而来……。”
“是了皇上,”曲陀也赶紧附和说道,“世子妃在成婚之前便一直与长公主交好,二人感情深厚,偏巧稷王又是护送长公主前往属地的使者,现在只有稷王只身归来,世子妃也只能想到去问他。”
那人将手稍放下,思索着曲陀话里有多少值得参考性。
方汀容是方元海的幼女,当初因为安王犯下混事,这婚约还是他亲自赐下的。
再加上昨日宫宴结束后,方元海也的确寻找萧稷询问过与萧宁有关的事宜,根据宫人描述,两者之间十分客套点到即止,并没有超乎的交情,且两人也是前后离开的,并未一同走。
依照他平日里对方元海的了解,他断然没有站队萧稷的意思,更何况位居丞相,显然也明白站队的后果……
只是碍于自家女儿的百般哀求不得已才开口询问萧稷,在方元海那儿得不到答案的方汀容又只能在第二日前往水云殿亲自向萧稷求证……
最终她得到了一个沉痛的后果,因此才闷闷不乐的出了水云殿……
这个前因后果很完美,完美的好像事实正是如此一般。
可越发这样能解释得通,萧正炀便越发疑虑,只是这个解释也并无没有可能性,已经将他的怒气消个七七八八。
他看向曲陀,嘱咐了一番,“派两个人在水云殿四周着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后续有无什么人继续与稷王来往,无论什么人,定要在第一时间与朕禀报。”
“是。”曲陀立刻着手操办,对于皇上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