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捕头这嘴呀,”秦老板啧啧了两声,也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转而调侃叹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硬臭,到了我这花满楼,竟也没能将你这嘴熏陶香些?”
“你……”
“行了,我花满楼还要做生意呢,诸位若是无事,便请走吧。”说完这话,也不管魏守常是什么表情,便兀自上楼离去。
女子身姿飒爽,徒留下一道背影让师爷看得出神,果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这真是第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让魏守常拂了面子的......
好像许久都不曾见过这般的情况了。
一连在两处都吃了瘪,魏守常早已经绷着一条神经,本就不再年轻的脸上连带着褶子也多了好几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回府。”
孙广友悻悻的闭嘴,师爷也不敢多说,只得一路跟着调头往府衙折返。
一路以来,魏守常都不曾与两人说过一句话,顶着凝滞的气息,各怀心事朝府衙行进。
然,队伍还未到达,便见一侍者在门外等候。
远远的瞧见确认了正是魏大人的人马,侍者忙跑步上前,将一封信递给了中间的那人,“大人,在你们走后,有人送了这封信来,还指定要大人过目。”
魏守常接过信封,落款乃是白若卿三个小字。
他心中回暖,顿时驭马加快了速度,一到府衙门口便着急下了马,径直拆开这封信。
师爷与孙广友在他之后赶来,瞧着魏大人好像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封信,皆都感到好奇。
阅毕,魏守常又将信封递给了师爷,“你瞧瞧。”
师爷如获至宝,双手捧过,嘚瑟的朝孙广友瞥上一眼似是在示威一般,好像在说瞧见没有,大人最是偏袒宠爱他的。
他瞅了一眼落款署名,便认真的往信中瞧去,大抵说的都是一些告别的话语。
不过字里行间倒是有提到一点,白若卿指出若是天祚之合商队不愿与之买卖交易,则魏大人或许可以斩草除根。
这便也是萧宁计划的最后一步。
他们一旦对魏守常动手,其他党羽若是捋清之后,恐怕会转而对白若卿不利,甚至派人追杀。
如此一来,既能起到分化魏守常的势力,即使魏守常当真加派杀手前来,凭他们之力,自然可以轻松斩杀以削弱他的人力,另一方面,则将白若卿的嫌疑一并洗清。
正如前头孙广友还在阴阳怪气的怀疑白若卿,这下凑过来看过一遍之后,他的脸色微变,神情颇有些微妙。
果然,师爷逮住了机会,他抖了抖手中的信纸,颇有些趾高气昂的呛声了回去,“孙捕头对这结果可满意?”
孙捕头不言语,抿了抿唇别过头去了。
师爷心里暗爽,又三两步上前在魏守常面前谗言,“大人,想来白姑娘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耽搁了,正如白姑娘此前所说的,队伍之间还有许多事宜尚未处理完成,想来白姑娘一定是处理那事去了。”
他将信纸递还给了对方,言语之中尽是对白若卿深明大义的赞赏,“相信白姑娘不告而别也是怕大人伤感,干脆直接走了处理好便会回来。”
这纸上好像还残留着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气,魏守常将之折叠工整,顺势揣进了怀中,神色有些骄傲得意,又似在自己的手下人找回场子了一般,“若卿小姐在信中所说的你们可知道了?”
“大人是说......?”师爷欲言又止,与孙广友对视了一眼,最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感觉做完这个动作自己的整个后背都冒出了丝丝冷汗。
那苏之祚他仅交涉过几次,寥寥数次,师爷仍旧对他心有余悸,光想想若是前去杀他,便生出了三分退缩想法。
白若卿此言倒是与孙广友此前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一刻,他对这女子倒是有些改观。
他对师爷的犹豫视若无睹,而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进言道,“属下这便去挑选异士,待到天色一暗,便动手。”
“大人要不要三思啊,”师爷自然主和,与孙广友这般好战分子不同,“那侍卫也说了,若是明日赶去,自然还做得买卖。”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大人低三下四去求那臭商贾?”孙广友按捺不住手中的大刀,在师爷面前甩了甩,“你不敢,我敢,你就留在这里陪着大人吧。”
“你......”师爷气呼呼的指着对方离去的身影,险些岔了气。
什么人呐,这般粗鲁!!不知道应该和平解决一切问题吗?
“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下了,”那道苍老却精明的声音适时响起,魏守常双手负立,背着手率先入府,在师爷看不见的角度,他正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决心。
......
距离南昭城外两里处的客栈内——
几人抵达此处客栈时已接近傍晚,迟暮将息,客栈内已经早早的便燃上了烛火。
为了继续维持夫妻的形象,二人“勉强”再次共度一间客房,此处设在二楼的最后一间,房内有折窗,大部门都是朝客栈外头而启,却有一个小窗口乃是设在毗邻马厩的方向。
解臻与秦宿正在此处客栈转悠调查有无异样,自从出过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