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喊他,怎么说除却魏大人以及那些美姬们,便也只有他是老二,府中上下无人不尊敬他。
再次撑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这两个祖宗啊……
师爷有气也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下去,不但不需要人家赔礼,反而自己还得赔笑,谁让这是魏大人钦定的人呢?
他嘿嘿不好意思的将双手交叠放于身前,“实在抱歉,昨日操劳了一日,着实是累着了,适才在此等候了许久,困顿不得已这才……。”
白若卿嫣然一笑,今日她身着浅蓝色勾淡粉桃花锦纱,稍施粉黛的面上柔媚和善,如此一个妙人,难怪魏大人为她魂牵梦萦,牵缠挂肚。
她红唇轻点口脂,颦笑之间仿若大家闺秀,“多有劳师爷,若卿着实过意不去。”
接着她又转眸看向一侧的绿枝,绿枝了然,从暗袖中掏出几两碎银递给了对方,“师爷受累,这些不成敬意,还请师爷给自己买壶酒吃吃。”
师爷双手捧过,连连道谢,转头便将碎银揣进了口袋,“姑娘请随我前来。”
府衙这处,亭台楼阁林立,水榭花台不一,回廊梁上悬着的乃是攒金丝吊着的油面纸灯笼,红柱上雕着的又是牡丹花开富贵图腾。
一个府衙,竟若高官显贵的做派,倒叫人心下震感。
师爷走在前头,不知不觉间双方的距离隔开约莫十来米。
“小姐,这地方咱们只在东方世子的王府里见过,魏大人不是个县令吗?怎会也有如此规格?”绿枝凑近压低了声音问道,她好歹也跟着白若卿走南闯北了好几年,见识不少。
也曾听闻过,朝廷的官吏都是按照品阶逐一排布规格,尤其是最底下人的府邸,可以说是以“寒碜”来形容的了。
像这般的今儿个还是头一回见到。
白若卿轻拍了一下绿枝,摇了摇头示意她多嘴了,“在这不比外头,多的是人的眼线,隔墙尚且有耳,定要多加注意言行。”
绿枝犹如提壶灌顶,连忙称“是”。
师爷站定在前方,回过身来,绿枝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对话被他听了去,却只听他说道,“再过了这个抱厦,便到了正厅,二位可自行过去,我去请大人前来。”
“多谢。”
直到人走的远些,绿枝才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小姐,我还以为……。”
白若卿并未斥责她,而是无奈的笑笑,没有什么是比经历过最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了。
——东侧主人家房内
师爷来时,门口的守卫再一次的将他拦住。
这个行为代表了里头的魏守常还没起,且房内除却他还有另外之人。
一般这样的情况,自然是不能多加叨唠的,师爷了然于心,但他这不是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吗?!
他神情严肃,上前两步表明自己使命必达的决心,“二位,大人的贵客到了,耽误了时间你们可要吃罪了。”
守卫互相对视一眼,自然也明白可能其中有什么内情,斟酌了一番还是让开了,“师爷请。”
“嗯!”师爷背着手上前,到了门口又立刻猫着身子躬身下去,他试探小声的问向里头,“大人?大人您起了吗?”
里头没有动静,甚至好像还有魏守常翻身不满的梦魇嘟囔。
师爷没有放弃,而是加大音量继续问,“大人,白姑娘到了,在正厅等候着呢……大人?!”
没过两秒,里头便传出一声急促的吩咐,“来人,快,备水给本官洗漱。”
另还有一道女子的娇嗔,“大人这么早,可是要去升堂?不多陪陪人家吗?”
“你继续睡吧,本官要去接待贵客,无事便不要前来打扰。”
“是。”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房门才再次被人从内敞开,再看魏守常,已经穿戴整洁冠束得体。
如果忽略掉他脸上的褶皱苍老,以及眼下的乌青,或许还能勉强称得上保养的尚好的老年人。
可惜魏守常对自己的外貌一向有自信,甚至时常觉得自己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于是他异常气势的迈出门,却突然传来“嘎吱”一声,紧接着整个人都“啪”的一声贴在了门上。
“哎呦呦,本官的腰啊……好像抽筋了……”
“大人可要叫大夫前来看看?”师爷帮他揉了片刻,这一把老骨头他还不敢使劲,万一重了点怕是要直接折断了不可。
魏守常抚着腰间,一想到正厅那处还有美人在等候,他便心痒难耐,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腰,“稍后再说吧,先去正厅要紧。”
一路上,魏守常的脚步都十分急促,绕过诸多水榭楼台,这才抵达正厅。
不过他却没有直接踏进正厅内,而是特意在外头等候了片刻,观察里头白若卿的一举一动。
不愧是当红舞娘,不但舞姿一流,相貌生的也是貌美如花,见之不忘……
魏守常抬手认认真真的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衣裳,示意师爷瞧他身上的装束有没有问题,确认无误之后,这才迈着步子入内。
“让白小姐久等了。”魏守常拱手呵呵道,“适才本官命下人前去备下点心为白小姐接风,耽误了些时候,还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