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今日的确是忙成一锅粥了。
白和风是侯府唯一的嫡子,上头只有一位已出嫁的姐姐,又无当家主母,今日新妇刚家嫁进来,府中上下一切都全凭着长姐在保持端着秩序。
天幕渐暗,不一会儿,外头便亮起了灯火,唢呐吹了一日了,傍晚时分刚有停歇,眼下又开始重新鸣奏起来了。
这是开席的征兆。
萧宁轻车熟路,打发东方永玉一块出门,只是在路过方汀蓉房间时,她别有深意的朝里头望去一眼,房内侍者甚多,她也不打算再进去叨唠了。
这个时候,侯府正厅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大多是武将居多,与白侯爷一同位列武臣,戍守边关,出生入死的将军们。
萧宁到场时,还是有不少大臣眼尖看出来她。
“长公主今日也在此处,臣给长公主请安。”一人说了,后者个个都反应过来,也要朝她行礼。
“今日婚宴不讲这些礼节,”萧宁知晓他们武将向来不拘小节,更是讨厌这种弯弯绕绕的参拜行礼,她转而吩咐道,“本宫先谢过诸位捧场,大家稍后吃好喝好。”
“好!”那人十分爽快的应下,看着萧宁却是不知为何,竟然觉得这小小的女娃颇有先皇风姿。
而屠婧妍萧华清等人到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面。
萧宁与这些武将打成一片,乍一看,还以为萧宁也是什么巾帼女将似的。
“真是稀奇,本郡主先前听说,长公主好像与人多说一句便会怯弱退却,今日怎的与将领男子攀谈也如此泰然自若?”屠婧妍与她坐在了同一桌,好巧不巧的,就落座在萧宁的正对面那处。
她特意压低了声音,传不到别处,这一桌上的人却刚好都能听见。
过了这么久,萧宁再见她只觉得这人越发萧华清化,不过自从萧华清被她“整治”了两次之后,现在可谓是乖多了,顶多偶尔白她一眼,至少不再出言讽刺。
不过现在看来,讽刺的对象又换了个人,变成了屠婧妍。
萧宁本不打算理会她,又听她不甘心的追问刺道,“难道说宗毓长公主是学了什么与男子建交的手段?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也学习一二?”
慎执站在自家主子身后,听见这话长袖底下的双手不自觉的狠狠掐起,这位郡主是怎么做到顶着一张尚且不错的脸,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婧妍!”屠宗元呵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闹够了没有?”
“哥哥,你为什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若是父王在此处,定然不会责怪我,我说的也是实话。”屠婧妍不悦的别开脑袋不想看他,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早就被萧宁迷的七荤八素,哪里会想着自己的妹妹。
萧宁掏了掏耳朵,“啧啧”两声,颇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她的方位,“今日是喜宴,你要是纯心找茬闹事,莫说本宫容不下你,就连侯爷也会将你赶出去。”
她脸色微变,“哼,你想吓唬本郡主?”
萧宁睨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到屠宗元身上,哂道,“屠世子,本宫有个建议,下次你可以尝试一下早些开口制止令妹,这嘴跑在脑袋前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根据本宫的观察,令妹很可能有点什么……某些方面的问题,若是你不方便,本宫的御用大夫可以借你一用。”
“你在骂我?”屠婧妍不傻,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萧华清抬袖遮住笑意,这种蠢货,自己不行还要强行和萧宁这块臭石头硬碰硬,真是自不量力。
屠宗元还是第一次被萧宁这般责怪,他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解释点什么,却又觉得她竟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抿着唇,过了片刻才垂眸回答,“抱歉,是我没有管教好。”
“哥哥你气死我了!!”屠婧妍恨铁不成钢的咬牙,最后不再看他了。
她心里愤慨,哪有自家哥哥都不站在自己这儿的?
何况那日因为萧宁,她愣是沦为诸多闺秀里的笑柄……
说她东施效颦,没有那个姿色还学着萧宁穿羽衣,简直是自取其辱。
为此,在选妃后,她已经整整一月都不曾出门了,直至现在,她才出现在侯府的宴席上。
她迫切的,需要让萧宁出糗……
这段小插曲并未进行多久,仅过了约莫一柱香,场上一共几十张宴会桌已经座无虚席。
侯府上菜极快,仅半个时辰,就已经满满当当的堆了一桌。
一旁的武将喝上了头,其中一人愣是缅怀起先皇的光辉事迹,忍不住端着酒杯朝萧宁走过来,“长公主,人人都说你久病在床,今日看见你,老夫便想起当年的先皇,老夫敬你一杯。”
说罢,他就仰头一饮而尽。
这人名唤雷龙璋,乃是跟随先皇征战沙场的老人了。
“萧宁不敢的,她怎么敢喝酒?”屠婧妍终于逮住了机会就开始奚落起来,“一个天天靠吃药维持住的人……。”
“住口,谁允许你如此侮辱我们宗毓长公主?”雷龙璋重拍了下桌子,巨大的响声动静让周围的人都侧目过来。
今日是喜宴,断然不可闹出什么事来,萧宁眸光转冷,剜向屠婧妍,“闭嘴。”
“好,这才有我南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