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不说这句话还好些,一说这句话,司徒太后的端庄的脸上表情更加微妙了。
她不过是想打击萧宁,好让她安分,不要有其他的非分之想,不曾想竟然会被反将一军……
听似无意浑然不怪罪,可细细斟酌之下,分明既暗讽了司徒太后的不明事理,又将安王的罪行再次揭开公之于众。
不是她故意要抱着皇叔,而是安王陷害让她不得已这般。
司徒太后想发火,但又看她忍不住连连呛咳的模样,心里熊熊燃烧的火气又不得不忍了下来,死者为大,同一个将死之人较真做什么……
原本萧宁这番话的确是让萧正炀有所怀疑的,但对方那副摇摇欲坠如泣如诉的模样,又好像真的只是发自肺腑之言,并无其他目的。
众目睽睽之下,萧正炀想偏袒萧正安也不能够了,他负手而立,不痛不痒的呵斥了一声,最后才吩咐,“今夜安王禁足行宫不得外出。”
“啊!!皇兄,不要啊!!”对于萧正安来说这个惩罚比要他抄写佛经还要来的残忍!!
萧华清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头,低声劝道,“这种事情怎好众目之下,此次是你心急了。”
“你懂什么,这只是见面礼。”萧正安翻了个白眼,总的来说,他并没有损失什么。
下一队乃是由凌黛雪为首,众妃嫔次之登上红毯。
前头在底下受了不少窝囊气,此次作为首位登场,反而找回了一些场子。
于是同
为妃嫔,她的步伐与身姿总是最为袅娜的那个,双手提着宫装裙摆,一步一步走出了红毯的既视感。
又因为凌黛雪是众妃嫔除皇后外之首,她走的缓慢,其他人更不敢越过她,只能陪着在其后缓慢行走,一段眨眼就到的阶梯,愣是走出了半盏茶的时间。
礼官一直在上头等候,左等右等总算是瞧着有身影冒头出现了,但仅剩下两个阶梯,凌黛雪也用了约莫五六步来完成,体态步姿倒是得体了,但礼官倒是没想明白,很是疑惑对方是不是腿脚有什么毛病。
“凌妃姐姐果真是名门闺秀,这步姿也与我们常人的不同,想必皇上正是看中了这点吧。”说话的是萧正炀同批册封的庆嫔,此话分明是带着调侃之意,凌黛雪愣是觉得对方是在嫉妒羡慕。
她扬起骄傲的头颅,连道余光也不愿意赏赐给对方,“妹妹需要学习的还多着呢,可千万别妄自菲薄呢。”
还真是给根杆子就顺藤摸瓜,在最后的几位皆是抬袖掩唇嘲笑,由于对方压根不赏眼过来,因此也看不见她们的讥讽。
高傲的像只斗鸡。
妃嫔之后便是文武百官例行朝拜,按着爵位大小,司鼎文也排在了第一列。
萧宁一直静候在侧,司鼎文路过时,还一脸关心的望向过来,那视线过于炙热,让萧宁感到了不舒服。
这人怎么回事,不是同他说过要以家中妻子为主吗?同行大臣皆是目光朝
前,唯独司鼎文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看的出神。
忧郁的眼神中夹杂着一抹明亮的温柔……
“殿下,司大人为何一直盯着您看?”慎执也察觉出了怪异,人前这般可是会让人误会的。
她转了个方向,假意挡在自家长公主身前,抬手在她发髻上调整着一二,以抵挡住对方的视线。
耽误了一会,朝臣才向上走去,不过他们约莫是二十人一队,焚香的鼎炉也由礼官换了一樽,并不与皇室一同并用。
似乎是看出来了方才司鼎文的意思,瞧着人也上去了,于是萧华清顺着路子摸过来,她打趣道,“本宫竟不知我们皇姐竟有如此大的魅力,竟引得司大人如此侧目?”
萧宁让慎执退开一侧,哂问,“你是不是很闲?”
这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萧华清有些应接不暇,“什么?”
“本宫看你已经闲得闻屁就是屎,听风就是雨,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头的动静并不大,因此也就最为靠近的萧正初还有一些妃嫔听见。
身为三皇弟,他一直保持着与世无争的模样,从来不曾替萧宁出过头,但今日他在旁,明显是看到萧宁一直备受攻击,这些人,没有一个停下来的。
“本王记得祭祀大典若是出言不逊亦或者惹是生非,轻则禁足一月,重则软禁半年,”萧正初的声音属于低沉且赋有攻击性,他一开口,就连萧华清也禁不住皱眉。
这
个三皇兄若是不开口,她还以为这里只是站着一个人罢了。
萧华清对他没有什么深厚感情却也并无怨恨,在辈分上,她只知唤他一声三皇兄,其余的,也不曾放在心上。
眼下他竟然搬出了这些老嬷子的规矩,不就是为了萧宁来劝退她的意思吗?
萧宁诧异的转而相视,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为之感动了,果然人在逆境的时候,最能看出谁是人谁是狗。
“哼,算你运气好,”萧华清转身朝司徒太后那个方向而去,经过萧正初时,分明瞥见了他眸中的警告,萧华清暗暗记下。
整个祭天大典约莫进行了一个时辰,礼毕之后,由萧正炀为首,重新打道返回行宫,眼下凌黛雪又凑上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