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这段日子可没闲着。
给萧祈玉的书信就写了三封,稳稳地放在自己的抽屉里。
毕竟,等得就是徽州府船成,这件事办好之后,余下的事情才能陆续上马,不然人手都分不开。
说到底,萧祈玉身边的肱股之臣还是太少了一些。
“娘!”苏福娘撒欢儿一般跑到了陈瑜面前,满脸笑意的她在看到陈瑜的刹那,眼泪哗哗掉,抽抽搭搭的说:“福娘想您了。”
陈瑜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咋了?姑爷对你不好?”
“没有,没有。”苏福娘抱着陈瑜:“玉郎对我好,奶婆婆对我更好,家里上下都顺妥的很,我就是觉得以前在家,现在成了陈家妇了,想娘。”
陈瑜白了一眼苏福娘:“以前一年也在家里待不了几天,可出息的!知道是陈家妇,就好好的过陈家的日子,那才是正经的。”
郑月娥几个进来,听到这话笑得东倒西歪的。
一家人坐下来吃团圆饭后,苏巧娘和苏芸娘都要回去过日子了,毕竟为了福娘的婚事都耽误了好些日子,幸好耿如春能干,家里事事都妥帖,李斯忠更不用说,在当官这件事上,真不赖。
送走俩闺女,迎来了萧策夫妻二人。
一见面,萧策就抱拳道谢:“苏老夫人,某必须要大礼才行。”
“王爷可别折煞老身。”陈瑜笑了:“这买卖可得仰仗王爷呢。”
“好说,好说。”萧策落座后,才说:“某不日回京,也学皇上到老夫人这里求几句点拨,可行?”
陈瑜哪里会托大,笑道:“这点拨是真不行,可记着皇上的心事呢,刚好王爷回京,帮老身带几封书信给皇上吧。”
萧策立刻答应下来,多一个字都不问。
也是在苏家这一夜,萧策和陈瑜秉烛夜谈,聊了很多。
虽然陈瑜不说点拨,可每每提出来的想法都让萧策十分震惊,末了忍不住问了句:“苏老夫人爱护当今圣上,某也是一样的,不止一次当今都想要请您出山监国,苏老夫人可愿意?”
“王爷,老身岁数大了,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再者自古来君臣都有个分寸才行,我爱护当今圣上是他尚且年幼,能护着必会倾尽全力,可当今圣上聪慧绝伦,成长起来指日可待,我还有苏家一门上下,得给他们个安稳才行啊。”陈瑜说。
萧策点头,对于苏老夫人的坦诚恨不得挑起大拇指。
换做旁人这么说话,萧策得翻脸。
但苏家老夫人别说解释的清楚,就是直接来一句伴君如伴虎,自己都不会生气,因为这是事实。
同时,萧策知道苏家的底线,若是苗头不对,苏家绝对第一时间全身而退,这何尝不是一种保证,苏家没有把持朝政的心,皇上需要真往上冲,哪怕以后皇上露出一丝一毫的厌弃情绪,苏家便会远离朝堂。
苏老夫人是在是跟自己交底!
“苏老夫人拳拳之心,某佩服,也罢,您不显威名,显才能,是当今圣上的福分,更是大越百姓的福分,某铭记在心了。”萧策说的真心实意。
这一次秉烛夜谈,奠定了九王和苏家同进退的底色。
因为九王着急回京复命,不能在苏家久留,踏着晨曦,快马而去,留下九王妃在这边安排玻璃进京的事情。
陈瑜陪着九王妃逛了茶园。
正是采摘春茶的时候,林君若看着处处都井然有序的苏家,心里是真羡慕,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个自在地儿,谁会心甘情愿去京城呢。
在那个人尖子都扎堆的地方,好事遭人嫉妒,坏事推波助澜,真就不是个善处。
“您老真真是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追随的人。”林君若伸出手扶了一把陈瑜,两个人沿着台阶下山。
陈瑜笑了:“王妃是想说君颜吧?”
林君若笑着点头:“在您老跟前,一是一,二就是二,耍花腔就没丁点儿好果子吃。”
“倒也不是,人啊,岁数大了得学会装糊涂。”陈瑜停下脚步,从这里能看到苏家那一大片宅子,气派的与苏家庄都有些不协调了,不过风水先生说这是福地,成众星捧月的局。
陈瑜淡淡的说:“君颜是个有才情又有能力的人,但凡处处都好的女子总要有一处不尽人意的地方,从自身上挑不出来毛病,老天爷就会给她身边放点儿糟心的人,这世上的女子能入九王妃这么幸福又幸运的女子,凤毛麟角啊。”
林君若被说的心里太熨帖了,明知道这是陈瑜会说话,不得罪人,可是你怎么琢磨都是有道理的,自己荣华至今,夫君又是个手握大权的人,对自己更是爱深情重,自己可知足了呢。
“君颜在婚运上差了一筹,可在我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若非经过那么一场,女学里就少了个执事,青牛县女学少了个执事不觉得怎么,但大越国女学之兴旺则成了空谈,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太后曾经也想要去做,可难成,事还是这么个事儿,能做成的人啊,除了君颜,方言大越国无第二人,而君颜之美名,必会铭刻青史之上的。”陈瑜说。
林君若笑了:“那也是乡君成全,君颜的性子打小就绵软,倒是如今有了些棱角,可也不是个风风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