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兄弟,今后凭什么还他们的钱?这是条路子就是这点为难。”
他说完就低下头,摆弄那个水烟袋,蒋令武和张振武对望一眼心下都是了然。
蒋令武笑道:“孙武兄,咱们兄弟还有什么话不好说?虽然大家推举我当这个汉江都督,但是那也是赶鸭子上架,孙武兄,想来接这个挑子,那是再好不过,兄弟,马上就退位让贤。”
场中气氛这下真的冷下来,孙武撩起袍子掉头就走:“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张振武想去拉他,蒋令武却按住了他,就这样看着孙武气乎乎的走了出去。
汉江十三号码头,这个码头和附属的栈房,都是汉江制造局投资兴建的。
一向是为制造局运来煤炭和粮食的地方,制造局生产的军火子弹,不少也是从这个码头输送出去。
在黄昏,汉江泛着黑色的波涛。沿码头一带的船民都在生火作饭,袅袅的炊烟萦绕着这个码头。
小孩子们从这条船到这条船的跳来闹去,惹来父母亲的一阵阵喝骂。
十来条船帮的乌篷大船,带着很深的吃水,正下了篷,慢慢的朝码头靠来。
在码头管栈房的一个制造局委员,皱着眉头问身边的人道:“这些船吃水这么深,运什么来的?最近局子已经半停产了,怎么还有这些船来?”
身边的人也不敢肯定:“也许是上次订了三百吨可介子煤吧,因为数量小,也忘记了取消单子,要不就是运粮食的,想用咱们这里的栈房。”
船慢慢的靠了码头,几十个短打扮的汉子,跳了上来,都盘着辫子,身上鼓凸着结实的肌肉,忙着在那里系缆。
委员走了过去,就见船上又跳下来一个着装整齐的中年汉子。辫子每一结都缠着花布,落腮胡子乱遭遭的纠在一起。
那委员眼前一亮,忙上去请了个安:“原来是陈三爷!怎么?贵船帮又准备从我们这个小码头下粮食么?”
那陈三爷朝他笑笑:“不错!借贵宝地歇歇船,最近汉江那边不太平,大爷叫我带着船到这里来避避,也不用安排小工下粮食了,等几天咱们就走。”
他从袖子底下递了一封东西给那个委员:“这点小意思,给苏委员,王委员,他们分派一下,我们来这里打扰一趟,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可能也要办点事情,你们看见什么就当没有。”
那个小委员手底下暗暗掂了一下封里,怕不有一百块的洋钱,平时这陈三爷见面不过十块八块就打了,他们这次出手却这么大方,心里面不由起了狐疑。
但是这陈三爷又是洪帮出名的人物,手下都是些亡命之徒,去年举着斧头在南市和湖州帮械斗,这陈三爷一个人就砍倒了九个!
他又摸摸那包洋钱,管事的这年月还是钱最实惠。为局子里每月给自己的几吊薪水,犯不着那么认真。
他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凭陈三爷和咱们刘会办的交情,还有什么说的?每次还打赏兄弟,一定把那些闲杂人等,赶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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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尽管放心。”
陈三爷和他没什么说的,点点头就回到了自己船上,左右看看,就下到了船舱里。
船舱里满满的一船士兵整齐的坐在那里,神色都有些紧张,陈三爷把船里的煤气灯打亮,王峰和王阳明,吴文才,陈江河,就围了过来。
陈三爷道:“码头已经妥当了,但是咱们目标太大,耽搁不了几天。”
陈江河嬉笑道:“三叔,我就知道,您老人家出马,这里肯定妥当。”
陈三爷看他一眼:“你这个小兔崽子,万事小心点,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还这么嬉皮笑脸的,当心回家,你爹打你棍子。”
王峰感激的握住陈三爷的手:“三爷,这次全靠你们帮忙,事成之后,一定重重酬谢。”
他看看陈江河带点恳求口气,朝王峰道:“这次起事,你们会党这边有青帮的陈英士,我们和他旧有仇怨,实在是无法参加,这点请你多原谅…………还有陈江河,这小子我们三兄弟就这么一个独苗,他做这种大事业,我们不能拦着他。但是,还请王司令多多照顾一下,咱们就感激不尽啦!”
王峰心情有些激荡这些江湖汉子,自从接受各种会党联络之后,起事难义无返顾。
虽然死伤累累,但是也成功的使朝廷千疮百孔,起义成功后,他们的名字,却湮没在历史当中。
陈家为把他们运来汉江城,花费估计怎么样也要到五六千元开外。还把传宗接代的唯一一个后代,也送上了前线,这一切,让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沿街的煤气路灯,一盏盏的被燃亮了。王峰带着王阳明,吴文才,陈江河穿着长衫坐着自己士兵拉的洋车,在几个要紧的地方四下转着。眼看得车子已经转回到南门街,王峰将几个人招呼下了车,慢慢的朝制造局大门走过去。
他低低的对王阳明道:“刚才南市几个要紧的地方,我看有二百人就很够了。主要的就是巡警局和汉江海关道衙门,地势都很方便咱们进攻的。”
王阳明点点头:“咱们兵力虽然单薄一点,但是在汉江还有同志策应的力量,这么干一下,还是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