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芳华上周六在古玩地摊上无意中发现了一块玉璜,竟然是真货古董,可惜,那里的卖家大多懒散,平时很难看到守摊人,也许正在对面的某个隐秘牌桌上酣战。
这一片地摊古玩市场,她以前也逛过很多次,从没发现过真货,也就没有刻意讨要摊主们的联系方式。而且,摊主们大概也知道这些货物的真实价值是什么样的,几乎没人上心。整个巷子不见一个卖家,只得有些遗憾地放回原处。
逛了沅江边的诗墙公园,又在市一中的校门外逗留了一会儿。穿过滨湖公园,她和两个孩子,再次回到老体育馆附近摆地摊卖古玩的小巷。
她想再次碰碰运气,那些地摊,总有人来收摊吧!
果然,已经有摊主陆续来收摊了,小巷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和上午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目标摊主已经出现,但是,情况似乎有变。
她记忆中还有一点模糊印象的那位摊主,手中拿着一叠红色的现钞,而她先前中意的玉璜,则到了一只陌生的手中。
她不由得仔细打量了那只突然冒出来抢食的乌鸦几眼。
衣着低调而奢华,很年轻。
玩票的公子哥?富二代?
或许,对方并不是真正识货?要不再做最后的努力?
“帅哥!这东西你买了?”
面对长发素裙美女阮芳华的突然搭讪,那个名副其实的年轻帅哥只快速扫了她一眼,倒是对她身边的李准多看了几眼。
然后,一言不发,和阮芳华擦肩而过,他手里很随意地拿着那块玉璜,真的太随意了,松松垮垮的样子,似乎是拿着一个随时打算扔进垃圾桶的破烂玩意儿。
“帅哥!我出两倍的价钱,买下你手里的那块玉!”
阮芳华快步追上去,仍不放弃,和那个陌生的帅哥并排走了几步。
那帅哥似乎没听见,也没看见,只当身边陪走的阮芳华是个透明人,继续迈着大长腿往小巷外走去,偶尔有桃花飘落,却总落不到他身上。
“哎!帅哥!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这样……你听我说几句好吗?帅哥……”
阮芳华扔下李准李卓两人,一边陪走,一边继续喋喋不休地骚扰对方。
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那人终于停了下来,原来,是停在了一辆黑色卡宴的驾驶位外面。
他按了遥控,但并没有立即拉开车门,而是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阮芳华。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醇厚,很有锐气,吐词清晰明朗,显得彬彬有礼。
“实在抱歉,我并不打算卖掉它,请不要再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OK?”
那人优雅地侧身,将卡宴驾驶位的车门拉开。
哟!这叼走一大块肉的幸运乌鸦要溜走了!
阮芳华趁他一只脚踏上车之前,赶紧上前一步,牢牢地按住了车门,成功阻止了对方上车的脚步。
她面上笑意盈盈,“相逢就是缘,咱们还可以谈!你若是不打算卖掉它,我可以拿出另外一样让你满意的东西,和你交换!”
那人虽然没有登上驾驶位,却低下头,弯腰,探身进车里,将玉璜扔进了驾驶位边上的收纳盒。
很明显,面对阮芳华的一再纠缠,他的耐心似乎已经用尽,轻轻扫了一眼她那只牢牢按住车门的手,眉头微皱,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你知道这块玉的价值吗?你若真的懂,就不要继续在这消磨彼此的时间。”
阮芳华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这事估计要黄了,对方明显是有两把刷子的懂行之人,但仍不死心,十分大方得体地微笑着,而且,笑得真诚,笑得坦荡。
“我看你给了摊主不到五千块,是自己喜欢,还是送朋友啊?我真的很喜欢这块玉,要不,我拿顶级根雕大师——千洲大师最新的根雕作品和你交换?”
那年轻帅哥似乎对根雕有点兴趣,“武陵本土的根雕大师?阳光孤儿院李院长的作品?”
他竟然知道千洲大师就是奶奶?连拍卖行都不太清楚的事,他如何得知?阮芳华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极为震惊。
但她一听此事尽管关了一扇门,还似乎留有一扇窗,便笑得更加真诚,更加坦荡,“帅哥真的是懂行之人!我所说的,正是李院长的根雕作品!千洲大师的作品,拍卖行的最高拍卖记录是230万!如果,你肯割爱,拿到千洲大师的根雕正品,肯定更有收藏价值!”
“是吗?不过,据我所知,李院长前几年伤到了手。最近几年,凡是署名为千洲大师的作品,其实都是她的徒弟代为创作,你是打算拿个西贝货唬弄我吗?”
那声音平静而浅淡,依旧有一种低沉醇厚的磁性之美。可是,所说的内容却那么令人讨厌!干嘛要知道这么多,干嘛要毫不留情地拆穿?
这人究竟是谁?武陵市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阮芳华深感震惊,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几眼,个子很高,五官特别精致,鼻梁高挺,双眼皮轮廓清晰深邃,睫毛很长。因为年轻,眼神里没有任何幽深凌厉的痕迹,相反,眼神显得特别纯净清澈,加上浅淡的笑意,会让人觉得特别阳光俊朗,没有任何攻击性。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