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是郡王，难道没能力召歌姬舞姬么？不还是去了青楼？
洛景枫心中腹诽。
便是他不说出来，看他脸上的神色东方洛染也能猜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抽抽嘴角却是说不出话。
天香楼的二楼都是包厢，且隔音效果极好，按理说她和慕天林的对话应该没多少人能注意到才是。
她不过才回了宫，前后也就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流言便传到了宫里，这速度明显不正常，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用想也知道是慕天林和蒋勋两人，毕竟当时在场的也只有他们几个。
对于自己的名声，她倒是无所谓。
名声，不过是给世人看的，是与世人交流相处的一种方式。
可还有另一种方式，更加可靠也更加不会轻易被夺走，那就是实力。
她在京中，既不入朝为官，也不谈婚论嫁，那名声要与不要，都与她不痛不痒。
反而名声差些，倒是一种保护色，能降低不少人的警惕心。
毕竟因着赢下三城受封郡王和皇帝的另眼相看，她已经太过瞩目，而她有好多事都是不能拿于人前的，太过瞩目并不利于她行事。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会好心地放过散布谣言的人，甚至感谢对方。
东方洛染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冷的嘲意。
不想她还没有开始动作，蒋家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又一次出手了，如此，她又怎么能不陪他们好好玩玩？
应着下次出去一定会叫他，又应着有机会了一定会带洛景枫去青楼看看，东方洛染这才把这位洛五皇子给安抚住。
洛景枫又坐了好一阵，想要提议东方洛染出去放风筝，却被东方洛染拒绝，这才在东方洛染嫌弃赶人的眼神下离开。
……
有关于东方洛染是青楼常客的流言虽于她的名声不利，可却也是个人嗜好不良，不碍大局。况且百姓茶余饭后，总要有些谈资，过几日便会消散下去。
可谁知半个月后，这流言不但没有半点消散下去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更是连什么东方洛染荒淫好色，强迫良家妇女等子虚乌有的事情都传来了出来。甚至连那户人家，女子姓甚名谁都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相信都难。
一时间京城百姓无不大骂东方洛染仗着自己东方城的背景为非作歹，骂她二世祖，伤天害理，不只连累了东方城的世代清名，更是整个苍耀的一颗毒瘤。颇有不除之不快的意味。
事情传到了宫里，甚至连洛帝都有所耳闻，为此还单独召见了东方洛染一次。
虽然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也心知东方洛染住在宫里，哪里有时间去强抢良家妇女，可对于东方洛染出入烟花之地不学好的事，洛帝还是狠狠地斥责了她一顿。并且如今流言甚嚣尘上，到底名声难听，洛帝便直接下旨罚她三个月不许在出宫，日后更不准去那种地方，并且罚抄一百遍苍耀国史，三个月后送来，他要亲自检查。
东方洛染只能认错，然后乖乖领罚。
苍耀怎么说也建国两百多年了，国史有多厚更是可想而知，有这一百遍国史，她也根本没时间出宫了。日日除了去太学院，就是待在飞华殿内抄国史。
期间洛景枫和洛浅兮来看过她两次。
两人也都看出了这件事背后的不同寻常，洛景枫更是在飞华殿内几次破口大骂散布谣言的人，可骂得再狠，东方洛染这一百遍国史还是得抄完。
并且因着是洛帝亲自检查，更是马虎不得，东方洛染每一个字都得写得极为端正，若有错处，便得整篇重新来过。
暗一在一旁看得唏嘘不已。
想想他这个主子，自幼便因着身体不好被家人极度包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琴棋书画样样不精，武功剑法门门不通，何曾这么努力刻苦过？
虽然待在主子身边久了，知道她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可此情景也是难得，由不得暗一不感慨唏嘘。
三个月，东方洛染的书法进步神速。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已是三更天，空旷的街道上不见人影，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两声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上弦的月光被乌云吞噬，街道一片漆黑，偶有灯笼烛火在街道两侧摇曳，依稀照亮黑暗中的路面。
“啪嗒、啪嗒”
小巷内，漆黑不见五指，有黑影静静地伫立在漆黑的小巷中，身形难辨，似在思索着什么，偶尔响起一两声类似水滴滴落的声音。
有呼哨的风吹过，卷起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梆子声正在一点一点接近。
那黑影眨了眨眼睛，脚踩在水滩的声音响起，从容离去。
“天干物燥，小心——啊！”
寂静的街巷，突然传来更夫惊恐慌张的大声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