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倒霉。”
李重润活动了活动被白叠子布缠绕了几圈的左臂,见对面的太平公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又特意强调了一下:“真的!”
“你说真的就真的呗,完全不是占别人便宜的时候顺带受的伤。”太平公主甩了一个“你懂的”表情给他。
“怎么可能!”李重润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正躲在公主背后偷笑的两个丫头,“我真傻,真的。早就知道爆炸也会往上走,就应该给二楼加一层盖子的。”
“要是加上一层盖子,咱也不会受伤,不会受伤,也不会被你们几个女人嘲笑……”
眼见李重润越发地往哀怨的路子上去了,太平公主这才笑着制止了李重润的唠叨。“好啦,磨磨唧唧娘们似的。不就是被戳了一下,出了点儿血。怎么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大气。”
“我抱怨的是受伤吗?伤疤是男人勋章好不啦!我抱怨是侄儿真没有占人家小姑娘便宜?”李重润委屈巴拉地跟太平公主唠叨着。
“对对对,毕竟神都百姓哪个不知道,临淄王爷喜欢的是可爱的男孩子。”
李重润越发的委屈了。
“我,她们?姑姑你!”李重润突然想到,好像自家姑姑对王蓉是个女孩这件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姑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王蓉是女孩?”
“对啊,凤仪卫档案里面记着呢。王先生就一个儿子,而那位王先生独子家中,只有独女一人。”
太平公主飘了一个非常勾人的媚眼儿给李重润,尽显了大唐第一美人的风情。
“我……”李重润语塞了,其实自己仔细想来,王蓉也确实在很多细节上并没有隐瞒过自己性别。
所有的问题,好像都来自一个让人很无语的真相:自己压根就没问,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好啦,别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了。”太平公主召了召手,示意几个小辈儿跟上。“本宫有个消息,昨天晚上,本宫派黑骑去了那火浣宫抓人,扑了个空。”
太平公主在一个小帅哥的搀扶下娉婷的走上了二楼,在他的搀扶下仪态万千的坐了下去。
“侄儿方才见黑骑被贼人用炸药埋伏,加上方才那试图袭击姑姑的小船,上面也是塞满了炸药。也有了一丝怀疑。”
李重润想起来刚才脑子里转过的念头:“咱们想着拉拢那无尘和尚对付佛门,那无尘和尚,会不会投靠了佛门?想着拉拢佛门对付我们?”
“因为武陵人那边他是绝对回不去了,不管武陵人这个组织到底是和五姓七望是合作关系,还是从属关系,至少从目前七大商号来看,武陵人内部已经放弃了无尘和尚。”
太平公主扯过一旁那个年轻扈从小哥的手,在手里面抚摸着,那小哥笑嘻嘻的,也不说话,只是用非常暧昧的眼神打量着公主殿下,眼神里面的欲望遮掩都遮掩不住。
李重润干咳了两声,心说自家姑姑还好意思嘲笑自己,她比自己玩得奔放多了。
不过这种事情是不好直接讲出来的,李重润只好接过公主殿下的话茬,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投靠我们,佛门和武陵人那边他都讨不了好。投靠佛门,如果帮佛家把事情做成了,不仅能在佛家那边讨得了好,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坏了咱们和五姓七望的合作关系,重新回到武陵人那边!”
太平公主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松开了那小帅哥的手,拍了拍手表示对李重润的欣赏:“你可比我家那个只知道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儿子靠谱多了。要不是三哥对我有几分情分,我都想跟母亲把你讨过来过继香火了。”
“姑姑谬赞了,都是姑姑教导有方才是。”
领导夸奖,一定要归功到领导身上,这是职场经典的求生法则。
“好啦,这会儿你又油滑起来了。你说我三哥那性子,怎么就生了跟泥鳅一般油滑的你?”
这种话就让李重润接不下去了,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应承着,还找了个机会甩了个脸色给在一旁憋笑的王荣公孙兰二人。
“所以那无尘和尚,如今大概率是躲在旁边那个金山寺上,怪不得佛门最近搞的事情有股子让人熟悉的调调,原来是老对头又回来了。”
见太平公主没再发表意见,李重润就只好自己接起了话头。“侄儿之前做了些许谋划,不说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金山寺这个麻烦,至少能让他们今天是没功夫打扰咱们的典礼才是。”
“用你那个看起来金光闪闪的亢龙炮?”
“姑姑且看侄儿表现就是。”李重润卖了个关子,转身出去指挥去了。
金山寺所在的小岛距离长江南岸有一里多远,中间的夹江水不深,流速也很慢,停了帆的炮船在河道正中缓缓地下了锚,将腹部几个黑洞的炮口缓缓地推出了炮窗之外。
“姑姑,要不要劝降一下?”
李重润本来还想学一把诸葛村夫,没准儿还能在后世的小说里面留下一个类似骂死王朗之类的段子。
只不过对面的山上隐藏在绿树中的弩炮并没有给李重润发挥的机会,一个绑缚着炸药包的粗大弩箭赫然飞了出来,落在距离炮船几十丈远的江面上,炸起了一片死鱼烂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