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们三个,做得不错。”
公孙兰推着李重润往门口去了。似乎是想到昨天晚上那场斗鸡一般的场景,心情好像很不错,就连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是挺不错的,虽然有些莽撞,不过胆气是真的不错。”李重润接连的点头,表示对那几个小孩子的认可,虽然自己也并没有大多少,看上去很是怪异。
“为何王爷,骂了许久?还很粗俗?”
伴着的一阵喧嚣传了过来,一道黑影跌跌撞撞地从路旁跌了出来,被公孙兰伸手接了下来,扶好站定了一看,不是昨晚上当值的李三又是谁。
“丢人,真T*丢人丢到家了,一帮五大三粗的傻小子连条狗都不如!”听到这爽朗的骂声,李重润和公孙兰相视一笑,原来是师傅在训徒弟,怪不得李三会挨揍。
“跟三叔说一声,等会儿九点的时候到学校里开会。咱就不进去妨碍你们师徒共叙天伦了。”
制止了李三的行礼,李重润拍了拍他身上那个硕大的脚印,三叔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这一脚丫子踹的是大胯,狼狈是狼狈了一些,好在不会留下什么伤。
“知道之前我见过几次谢大家的姑娘,她是怎么看我的不?”
昨晚上刚出了酒,酒坊里面空荡荡的。越往酒坊深处走去,越发的静谧起来。
今年的春天没下雨,酒坊旁边的小河因为连带着长江的缘故,虽然不至于干涸,水流还是弱了许多,就连催动的酒坊磨坊的水车都转得有气无力的,发出断断续续的舂米的声音。
公孙兰在李重润身后推着他,发出规律的四四拍呼吸声,每一步都卡在呼吸的点上,很是舒服。
轻轻“嗯”了一声,公孙兰表示自己听着李重润在说什么,继续笑着推着李重润往前走着。
“她那时候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人,像是在看庙里面的大头神像。”
“不是说这样不好,我只是觉着,自己之前好像干什么都是端着的。这样不是说不好,就是有点累。”
“我很累,你们也累。”
“你知道的,我其实就是个普通人,会受伤,会难过,会想家,看见小妞也走不动路,喝高了也吐。”
扭头看了看公孙兰,李重润幽幽地说了一句:“还会发酒疯。”
听出来他在暗示什么,公孙兰脸颊红了红,假意愤怒地拍了拍他的胸口,闺意十足。
“我当初在塔中,直面那单不先的时候,发觉到一件事情,一件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事情。”
公孙兰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那日的感受,不免有些好奇,便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着他会说些什么。
“其实我比想象中要强大得多。或者说,许多困难,要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得多。”
“之前走的每一步,我都在害怕。害怕公主殿下,害怕五姓七望,害怕奶奶。因为害怕这么多东西,所以我一直都在端着。”
“没劲。”
李重润用力地把拐杖杵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连那天下闻名的高手都死在了我手里,咱还怕啥?再这么装下去,我怕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了。”
李重润拄着拐杖用力的把自己撑了起来,发现其实腿伤已经好个差不多了,虽然还有些酸痛,倒也不至于不能忍受。
九声报时的钟响传来。
李重润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扭头看了一眼公孙兰,咧嘴一笑,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非常憨厚,极其真实。
“媳妇,走,咱们去给那帮小崽子开会去。”
一帮小孩子早就在学校的操场上集合了起来,几百个小孩子集合在了一起,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方阵,虽然有不少师长在一旁维持着秩序,却还有一些交头接耳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直到李重润在公孙兰的搀扶下走上了那一方小小的台子,人群中的声音才渐渐地静了下来。
“我是李重润,封号临淄王。”
扶了扶面前的大喇叭,李重润成功地让台下几百双晶晶亮眼睛同时看向自己。
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李重润其实就讲了两件事。
一是昨天参与闹事的几个学生,除了那个临阵倒戈的七虎的小师弟,其余的全部开除。
二是会在一个月后考核,考核的前三十名选拔进精英班由李重润亲自教导,没有通过考核的尽数开除。
李重润的原话是:“咱们学校可以养闲人,但是绝对不会养笨蛋。”
许多小孩子正是中二的年纪,听到这般上头的嘲讽难免有些群情激愤,只不过被一旁的师长给压制住了,有几个稍微跳脱一点的被李三他们拖了出来,拉到一旁物理说服去了。
李三早晨被师傅说服得有些狠了,刚好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泄,下手难免有些不知轻重,几个自认是笨蛋的意见人士被收拾得很惨,倒是成功地达成了杀鸡儆猴的效果。
陈子昂终于从宿醉中恢复的时候,刚刚清醒了些许的他就被拉了壮丁。
“先生,学生写了个稿子,还望先生指正一下。”
李重润新鲜抄得的三字经,就这样提前出世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