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的今天探查了个消息。觉着还是有必要跟王爷禀告一下。”
宋时的眼神闪动着一些兴奋过头的光芒,似乎有人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一般。
“你先说说为何几日不见,你就变成了这般样子?”
“这不着急,等会儿再说。”宋时很是急切地想跟李重润分享自己探查来的消息:“今天中午,我本来要去账房报账,听见账房里面那姓崔的贱人正和那崔家来的管事争吵。好像吵的是说两边的账对不上号,少了许多钱财。”
“哦,想来是那崔姨娘自己留了些体己钱,人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花些钱财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李重润没太把这种事情当回事。一来唐代算账的手法还停留在相当原始的状态,自己有意在自家的工坊和商号中推广了借贷记账法,不过也还只是在自家和王荣那边用了而已。
二来谁知道这崔姨娘为了拉拢武陵人的支持,会不会多掏了些钱财孝敬上去?毕竟当初自己见过的那个武陵人,也就是五柳先生,就是七姓中人,隐约还能调动七姓的力量。地位和宋家商号这种七姓的下属比起来要高上很多。
不过这些事情是不能直接跟宋时明说的,只能随便寻了个由头就应付了过去。“若只是这种事情,只要让那丫头一并报上来就是,不算什么大事。”
虽然这消息确实要比平日里那些崔姨娘见了什么人,买了什么东西之类的消息要重要上许多,只不过确实也没重要到需要立刻报备给李重润的地步。
所以李重润猜测,这宋时肯定是看见或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才着急忙慌地要来通知自己。
“还有一件事,今天下午,有一个小沙弥来寻那个贱人。”
宋时眼神中的光芒越发的浓盛了。“一个人来的,跟那贱人说了几句话就走了。那贱人当时还在总号跟那管事盘账,有丫鬟来喊她,看她神色很是焦急,跟那管事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小的不放心,就跟了上去。”
“小的不敢跟太近,只敢离得远远地跟着。就看见来的人是个小和尚,隐约听见那小和尚说了初一大师四个字。先前王爷安排过,只要是有佛家的子弟接触那贱人,就要及时告诉王爷,小的这才劳烦县子帮忙传话。”
“初一大师?”
这大师之称谓,平时用处最多的就是和尚。而自己来扬州,除了陛下安排的解决钱荒的事情,还有就是追查这武陵人的下落。
自己探查了那么久的武陵人,就这么崭露踪迹了?只是这武陵人难不成名字就叫初一大师?
初一,大师。李重润在雅间里面来来回回的转着圈圈,一个灵感突然蹦了出来。“你说,会不会是三月初一,大师要做什么事情?”
眼下距离三月初一已经没有几天,李重润便决定采用个最笨的法子,找人死盯着这宋家的崔姨娘。
只是让宋时把十三喊过来的时候,李重润又吃了一惊。
李十三居然受了伤。
看他胳膊吊在胸前的那般样子,似乎受伤还挺重的样子。
“十三你怎么也弄成了这个样子?”
“最近宋府里面不太平,自从小的回了宋府。晚上已经遇袭了几次了。”宋时很无奈地陪着笑脸。“倒是劳烦十三兄弟保护得周全,小的才能苟活到现在,只是害得十三兄弟受了伤,小的实在是过意不去。”
李十三的回答和宋时差不多:“最近一次是前天四个贼人意图劫持宋公子,一时大意,好在对方没有长兵器,勉强得胜。”
“既然那大院里面搞得这般热闹,为何不干脆搬出来住?”
李重润心说怪不得这小子几天不见竟折腾成了这般模样,原来是被吓的。话说自己若是也这般整天被人追杀,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姓宋的贱人说了,我如果敢搬出宋家园子出去住,就是分家,还是只有那一个古旧铺子等着我,我带去的秘方也会被收回宋家所有。”
李重润觉着这宋姨娘果然是个狠人,这样子就算最后杀不死这位小爷,吓也能吓死他。
“你父亲的病好些没有,要不要你去你父亲那里躲躲。”
李重润出了个馊主意,那宋家的家主头风病犯了,前些日子就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若是再赶上一次刺杀,想来就可以马上荣登极乐了。
头风病,就是后世说的中风。高宗李治,也就是李重润的便宜爷爷就是因为这个病不能视事,才把朝政尽数放权给媳妇武则天的。
“父亲自从头风病犯了,便再也没能起来,最近竟是连水都已经喝不下了,估摸着就这几天的事情了。”说道他父亲,宋时眼神中的那丝光芒暗淡了许多。“小的这几晚都在床前陪着,想着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了。”
这宋时虽说有些纨绔,想不到倒算得上是一个重情义的年轻人,倒是让李重润有了几丝刮目相看。
“因为家父病榻前人口众多,加上十三兄弟保护周全,那贱人的奸计才没能得逞。”
“那倒是辛苦你了。”李重润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本来与自己有仇的年轻人。路是他自己选的,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是那虎穴之中的风险便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