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依然是楚榆下厨,两小妞打下手。
不过中途张秀芹不断的出入厨房,眼睛滴溜溜地在楚榆的调料罐和放粮米的橱柜打转。
晚饭做的红烧鱼、酸菜猪大肠、拌野菜、豆腐鲫鱼汤,主食还是米饭,不过米是粮店换的陈米,自然没有香米来得香甜。
可即便是这样的饭菜,也是萧家三房从未有过的丰盛。
张秀芹夹起一块切成一圈圈的猪大肠,吃得满嘴流油,不经意的问道:“这是什么肉?还挺好吃的。”
两小妞最是爱分享,并且这猪大肠还是她俩不嫌脏臭,抬到河边去洗的。
“娘,这是猪大肠。”想到楚榆教的洗猪大肠的方法,还倒贴了半碗面粉,萧月芙依旧觉得惋惜。
萧月栀年纪最小,心里藏不住事,忍不住脱口而出,“还是用面粉洗的。”
两小妞的话刚落,张秀芹的忙抠着喉咙,恨不得将刚才吃的那几块猪大肠一道吐出来,她边抠边边瞪着楚榆责问:“你奶说的对,你就是个贱皮子的玩意,你居然拿这狗都不吃的玩意给我们吃,你安的什么心?”
“狗都不吃的玩意?那又腥又臭的鱼也是你们萧家狗都不吃的玩意,昨天你不是也吃的很欢快?自己吃了还不行,还巴巴的往老萧家端去做甚?我要是没记错,今天那郭氏和卢春花还上门来抢做鱼的法子吧?”
楚榆说完,美滋滋的又夹了一筷子酸菜就着一块猪大肠美滋滋的吃起来,然后朝张秀芹扔了一个炸弹,“并且,我今天就是用你说的这些狗都不吃的玩意,赚了四百多文钱!今天你吃的这米,还是用这里面的钱买的,怎的?你不是也吃得很开心吗?”
这些话,就像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在张秀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就连萧时安也蹙着眉头,一脸不认可的批评她,“秀芹,你怎么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我不可以理喻?你见谁家婆婆说不得自家儿媳妇,你见谁家婆婆不掌管一家米粮银钱?你瞧瞧这榆丫头,家里的米粮瞒着我不知道藏在何处,这刚赚回来的钱也不知道上交给我保管……”
“越说越离谱!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我就不明白老萧家这些做派有什么好的,非要数着几粒米过日子?难道算计着家里少吃两口第二日就能多长出两口吃的来?发家不是靠挤出来的,而是靠全家齐心协力努力来的。你怎么就不懂呢?”
张秀芹闻言,气得胸脯一高一低的起伏着,想到郭氏骂她的那些话,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啊!萧时安你翅膀长硬了是吧?居然敢在背后数落爹和娘的不是了,我这就请爹和娘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不可理喻!”
萧时安一脸失望的盯着眼前这个眉眼越发尖酸刻薄的女人,只闷闷地道了句:“随便你。”
然后快速的将碗里的饭扒完,将碗一扔,背着手闷声不发的去厨房挑桶担水去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三房也不至于被你搅得如此天翻地覆。你个害人精!”
张秀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做派,居然还朝楚榆在的方向狠狠地tui了一口唾沫。
萧月栀一脸好奇的问,“娘,什么是害人精?”
“娘,若是你不满爹提出分家,你大可再回老萧家做你那被奶奶使劲磋磨的媳妇去。二弟乡试的经费我和爹爹只有考量,你若是闲空,不如去张婶婶家抓几只鸡回来饲养吧!”
萧云生实在想不明白,这分家后的日子,有二弟妹把持着,顿顿都能吃饱,为何娘却总要鸡蛋里挑骨头,闹得家宅不宁。
“云生你……”张秀芹只觉得分了家,一家子人都开始不待见她了,心里对楚榆的厌恶又多上了几分。
无视掉萧云生不中听的话,张秀芹伸手摸了摸萧月栀枯黄的头顶,想继续给楚榆添堵,“害人精就是……”
“娘,你吃了这半天功夫应该已经吃饱了吧?剩下的这饭,就留着明天喂?十只够不够?”楚榆盯着张秀芹微微有些错愕的脸,又道:“那就二十只!”
想要将自己好不容易俘获的两小妞带沟里,没门!
张秀芹没吃饱,憋着一肚子气回了房。
忽然想到不论是去掉鱼腥的法子还是去掉猪大肠的腥臭味,她的两个女儿都有参与,心里又冒出了鬼点子。
于是,这一晚,张秀芹没回房睡,直接歇在了两姐妹的屋里,多番旁敲侧击,终于还是将那法子都问明白了。
次日醒来,张秀芹一脸春风得意,她朝着楚榆冷哼一声,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楚榆正在准备今日要售卖的吃食,她今天除了炒螺肉、拌野菜,还打算加一份酸菜猪大肠,酸菜是在街上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奶奶处买的,买的比较多,那老奶奶便将那幢酸菜的罐子一道送给了她。
黄瓜打算用来做黄瓜小奶糕。
如今这天气,已经有些许燥热,所以楚榆最近做的菜都是偏酸辣开胃型的,这黄瓜本就是夏天最不可少的食材,但是用来入菜,到底有些许单调。
甜食,不管在哪里,总是很受小孩和夫人的捧场,昨日她在码头摆摊,还看到了不少附近的居民带着孩子四处遛弯,做上这么一道小奶糕,肯定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