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明背靠沙发坐下来,语调仍旧亲昵,“小婉婉,我并不在乎报道的真实性,也不在意你什么时候公开沈氏副总的身份。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上次在马场你也遇到他了吧?马场的调查结果你也没有跟我汇报,你是怎么想的呢?”
“因为当时我觉得秦琰对于沈氏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能够处理得了。至于马场的调查,还尚有疑点,我准备等查清楚再跟您汇报。”季云婉实话实说。
“那昨晚呢?为什么又以那么高调的方式将他牵扯出来?”
那杯咖啡尚有烫手的温度,但季云婉握着丝毫不敢放,她字字掷地有声道:“秦琰被我包养的事情曝出来,头疼的只有秦家,而且他昨天差点废了秦老爷子最心疼的小孙子,利用秦琰挑起秦家内部矛盾,岂不是正好?”
沈长明幽深的眸子定格在她身上,像是在考究这番话的可信度。
季云婉像个木桩似的钉在了地上,烫手的咖啡杯烧灼她的皮肤,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因为紧张跳得飞快,背后早就起了冷汗,就像一把刀子悬在脑袋上,但表面上
仍然沉稳冷静应对有余。
良久,沈长明终于展颜,颇有几分雨过天晴的意思,忽而起身朝她走来,将手中的咖啡放在桌上,随后他单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轻轻摩挲着她烫红的手掌,若有所思道:“小婉婉,你从没让我失望过,这次,你有些过了。我不希望秦家的狗染指我的东西,就算那条狗无足轻重,你明白吗?”
沈家跟秦家,是世仇,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但被他握着手说出这话,她打心眼里不自在,跟秦琰牵她手的感觉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呢?季云
婉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沈长明这番话里的意思,总有层她不懂的意思。
但无论怎么样,这关是过了,季云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点头道:“我明白,我以后会注意的。”
空气寂静了几秒,沈长明喝了口茶,率先打破沉默,冲她一笑,“张琼那事儿办得不错,不过涨工资就别想了,算是你将功补过。”
“沈扒皮!”季云婉咬牙骂了声,“总得留口汤给我喝吧?”
“你要真想要奖励,唔,那就奖励你,跟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绝
世无双的本大爷共进晚餐怎么样?”
季云婉果断回绝,“不要,到时候外头又该说,我是你的小情儿了。”
沈长明不要脸地凑过来,笑嘻嘻道:“这不正好嘛,你是我的小情儿,秦琰是你的小情儿,这关系多刺激。”
气氛缓和了不少,季云婉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道:“沈总要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一会儿张琼要来,还得您亲自跟他敲定合同。”
季云婉走出办公室后,沈长明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他定定地望着紧闭着的大门,神情冷得如冰封的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