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什么挤啊,不懂先来后到呀?”
一阵尖锐的女声,引起我的注意。
门前,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不悦地抖了抖身上的皮草,白了后面的人一眼。转过头,这女人马上像换了一副脸似的,笑容可掬地看着花皮狗。
“师傅。”这女人像模像样的打了个稽首:“我来起头一卦。”
花皮狗对着女人回了个礼:“您坐。”
我站在墙边,向门口望去,不算大的铺子早已被人站满,一个个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算卦师傅。
花皮狗轻扯了我一下:“走。”
我随着花皮狗出了门,感觉呼吸都通畅了不少,我不禁回头望去:“天天都这么多人?”
“对啊。”花皮狗神秘一笑:“他们都喜欢抢头一卦,看见师傅来了,马上就冲进来。”
算卦的行当里,确实有“头一卦”的说法,但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卦师,才有这种讲究。
卦师年纪大了,自知天命,不敢多窥天机,每天只能起三卦,甚至是一卦,所以才有了抢头一卦的说法。
我看着屋里叽叽喳喳的人群,笑着说道:“咱家也没有年纪太大的师傅,怎么都奔着抢头一卦呢?”
花皮狗高深莫测地说道:“心理作用,有时候要大于算卦本身。”
不等我反应过来,花皮狗已经扯着我的袖子:“走,去别的地方看看。”
花皮狗带我去的另一家,是一个风水馆,这两家店铺挨着的位置很近,走了几百米,就能看见与卦管如出一辙的招牌。
风水馆较比卦馆要冷清不少,只能时不时地看见几个进门的顾客。
“两个门面挨得这么近,不会抢生意吗?”我疑惑地问道。
花皮狗嘿嘿一笑:“不但不会,还能带动连锁反应,好多人前脚从卦馆出来,后脚直接就来风水馆。”
我不禁对花皮狗竖起大拇指:“牛逼。”
花皮狗微微仰起头,看着风水馆的招牌,有些感叹:“卦馆的收入,能维持所有日常开销。风水馆才是赚大钱的地方。”
“那道观的师傅……”
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花皮狗笑道:“放心吧,我把每个月的收入的一半,都交给了道观,总不能让师傅白出力。”
“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花皮狗笑着问道。
“不看啦。”我笑着摆摆手:“能看出来,这几个铺子在你手里被打点的不错,确实辛苦你了。”
花皮狗两手抱膀,一条腿抖个不停,得意地说道:“一点都不辛苦,特别享受。”
“谢谢你给我个施展拳脚的机会。”花皮狗侧过脸,满脸认真地说道。
“行了,咱们之间不说这些。我先回去把钱拿着,去趟虞澜家。”
花皮狗从腰间摘下来一串钥匙:“给你。”
“走了。”
回到小卖铺,我认真的清点了几遍,把二十万分成两份后,出门坐上出租车,直奔虞澜家。
从商业街走到虞澜家,立马觉得换了个世界,这里没有任何喧嚣,在这里,连脚步声都被放大了很多,静悄悄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凭借着记忆,我很快找到虞澜家的正门,隔着围栏能看见修剪枯枝的园丁,几个中年妇女蹲在墙角,用小铲子处理着尚未消融的积雪,我一面看着院内,一面走到虞澜家的门口,刚想迈腿往里进,却被几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拦在了门外。
“私人庭院,不接受参观。”
一个比较精壮的小伙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我找虞澜。”
“有预约吗?”
好家伙,我想见虞澜还得预约?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手机,给虞澜打了个过去,虞澜站在楼上,打开窗户,对着我用力地挥挥手,大喊着:“让他上来!”
我指了指楼上:“我能进去了吧?”
“您请。”保安不卑不亢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迈着大步,径直走上台阶。刚推开门,就听见虞澜父亲浑厚的训斥声:“一个女孩子,站在窗边招手,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