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沉又洪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个身着紫袍的身影映入我眼帘,我定睛一看,四方脸,高鼻梁,浓眉虎眼,这是杨定延!
我猛地一拍桌子,登时站了起来,激动之情无法言表。
正说话的功夫,杨定延已经登上了执法堂的台阶,而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便装,体型略瘦的人,这人竟是师傅!
一时间,我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杨定延和师傅怎么会突然出现?
杨定延和师傅一进到堂内,我连忙从堂上走下去迎接,可我实在太激动了,脚下一软,直接从高堂上滚了下来,身上的伤口登时撕裂不少。
我顾不得太多,连滚带爬的跑向师傅,不知不觉中,伤口里渗出的血,再次打透了带血棉袄。
师傅往前快跑了一步,一把将我从地上搀起。见我这样,师傅的眼眶登时红了起来,一手拽着我胳膊,一手摸在我头上,颤抖着说了三个字:“受苦了。”
杨定延扫了我一眼,给师傅使了个眼神,师傅把我搀到了杨定延的身后。而杨定延背着手,脸色阴沉地看着灵虚,犀利的眼神里藏着阵阵怒火。
灵虚毕竟是修了一辈子的道,就算不认识杨定延,也认识他那身紫色绣金龙的道袍。
“敢问您是哪家仙长?”
灵虚手上掐了个七星诀,很客气地问了一句。
“大纯阳宫,杨定延。”
灵虚点点头,凝神说道:“我龙虎山向来与纯阳宫井水不犯河水,阁下为何无故闯我山门?”
“无故?”杨定延眉头轻挑,虎目一瞪:“我今天要是不来,他是不是得死在你这?”
灵虚这才反应过来,杨定延是奔着我来的!
不过,我也有些费解,杨定延和师傅,是如何知道我在赣都的境遇?
是虞澜回去搬救兵了?我仔细一想,不对。当初我特意嘱咐了虞澜,千万不要告诉师傅,虞澜不会在大是大非面前犯糊涂。
灵虚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这中间有误会,我们正在解决,你们也看见了,现在是他坐在堂上。”
“是这样么?”杨定延把目光投向我。
我想了想,点头说道:“回禀师祖,确实如此。现在是我在审他们。他们和邪教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不查清楚,事后必成隐患!”
师傅的目光停留在我衣服上,师傅慢慢地扒开我衣服的同时,嘴里倒抽一口气凉气。
我低头看去,我前半身已经没有完整肉了,浑身上下像腐烂了一样,各个伤口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起往外渗着血。
“你把人打成这样了,管这叫误会?他没死在黄皮子手里,差点死在龙虎山!你跟我说这是误会?”
师傅一手搂着我,一面咬牙看着灵虚,那模样恨不得要将灵虚生吞活剥,我从未在师傅的脸上见过如此狰狞之色。
这么多龙虎山弟子在旁边看着,山门被闯了,身为掌门又被一个陌生人如此逼问,灵虚的脸色愈发深沉,眉头渐渐地拧成疙瘩,为数不多的笑意,也在干瘦的脸颊上消失。
几秒钟后,灵虚慢慢抬起头:“我敬畏执法旗,所以我接受一切审问。但是,这不代表什么山猫野兽都能在我头上拉屎!”
“无关人等,速速退场!”
“好歹是一介掌门,别这么出口伤人。”杨定延冷哼一声:“你不用拿掌门的架子吓唬我,我今天来了,是要带着说法回去的。”
“凭什么?”
“凭我是他师祖!”
“在我地盘上撒野?无法无天!”灵虚面色也变得阴沉,大喝一声:“执法堂弟子何在?”
执法堂弟子把手中的戒棍用力地往地上一戳,颇有气势地大喝一声:“弟子在!”
“送客!”
灵虚冷着脸,一甩袖子,单手做剑指,直指杨定延。
执法堂的弟子舞着虎虎生风的戒棍直奔杨定延,杨定延只是脚下一滑,单手往前一探,一众弟子竟倒飞出去,我压根就没看清杨定延是怎么出手的。
一时间,横飞在空中的戒棍,四仰八叉地弟子,被撞翻的椅子交汇在一起,把整个执法堂搅成了一锅粥。
两方交锋,不过区区几秒,杨定延这一手足够震慑所有人,包括灵虚也愣在了当场。
杨定延气定神闲地看着灵虚:“如果你执意动武,我不介意砸了你龙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