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个字,抽干了崔林所有力气,话音刚落,崔林就像软骨动物一样趴在我身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鼻涕眼泪的混合物在我肩膀上摊成一幅画,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很多,但我只听清了一句:“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而金三娘听到这一个字以后,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起法坛。
所谓的法坛,未必非要高台大筑,只要能施展法术的空间,都能被称为“法坛。”金三娘拿着手中的罗盘,反复地挪动着方位,最终选择了太阳能够直射到的位置。而后,金三娘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黢黢地小人,轻轻放在罗盘旁边。
这小人浑身焦黑,跨立而站,两手各持着什么东西,脚下踩着几条飘带,这么一看,这东西好像是个神像。
只见金三娘口中急速念咒,神秘地咒语充斥着整个房间,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我感觉房间里像是有几十只苍蝇一样,围着我嗡嗡地叫个不停,弄的我不自觉的心烦。
片刻之后,金三娘猛地睁开眼,单手在小人的头上摸了摸,这小人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突然调转身形,把脸冲向罗盘。这小人的嘴瞬间张开,对着罗盘狠狠地哈了口气,罗盘上登时蒙上一层黑霜!我本以为是我眼花了,可我从所有人的表情上都看出了惊讶,这不是我眼花!
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四个大字——法不外见。这不是某一个门派的规定,而是整个玄门约定俗成的东西,大概意思就是说,自己家的本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出来,特别是不要在普通人面前显露本事。一来是怕把人吓坏;二来,怕遇见歹人,引来杀身之祸。
这么久以来,除了几次极特殊情况,没有人见过我到底是如何做法,包括虞澜在内,也只是见过一些皮毛。
这金三娘还真是无所畏惧,连这种忌讳都不放在心上。不过,我转念间就释然了,在赣都这个地界,谁敢对她起歹心?
与此同时,我突感身后异动,我摁着虞澜的肩膀顺势低了下去,一阵贼风贴着我后脑勺就蹿了出去,我回身一看,正是刚才金三娘布下旗!此刻这些旗如同迫击炮一样,一个接一个地飞了起来!
金三娘一手抓起神像,猛地挡在小旗面前,这些旗像是有灵性一般,滞停于半空之上。
“瘟横厄耆,献散其离!”
迄今为止,这是我唯一听懂的一句咒语,可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奥义。咒语结束的一瞬间,金三娘把手中的小人重重地拍在窗台上,凌空漂浮的小旗毫无征兆的燃烧起来,转瞬间化成一股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淡淡地黑烟,金三娘的眉头稍稍舒展一些,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笑:“成了。”
转过头,金三娘望着崔林,又瞟了一眼窗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叔叔已经……”
“啪!”一声清脆的劈裂声打断了金三娘的话,窗台上突然爆出无数碎片,条件发射下,我把虞澜重重地塞进我怀里,单臂挡在我脸颊上。
片刻之后,我缓缓地放下胳膊,目瞪口呆地看着窗台,原本摆放在窗台上的罗盘,此刻已经变成了残缺不全的空壳子,房间里四处散落着罗盘的碎片。
这罗盘炸了!
虞澜从我怀里钻出来,看看我,又看看众人,脸上同样写满了惊骇,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而金三娘嘴角的笑意还定格在上一秒,此刻回身看见面目全非的罗盘,笑意瞬间蒸发。
好一会儿,崔林试探性地问道:“这、这什么情况?”
金三娘望着窗台,咬牙切齿地说道:“老东西!”
“我降下去的术,被反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