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喃喃地说道:“这事要是查不清,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我。”
没等我多说一句话,师爷便和夜游神架着风旋离开了。
一种奇怪的想法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怎么感觉,夜游神是来监督师爷的呢?
而师爷最后的那句话,分明是临别赠言,大有再也不见的架势。
兴许,师爷这次真的遇到了难处。
地府的律法,我大概了解一些,总的来说,就一句话——没有人情。
换句话说,地府虽然看起来阴森可怖,实际上,那才是最干净的地方,那地方没有贪赃枉法,也没有草菅人命,一切都是公平的。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阎罗王。
这阎罗王以前还有个名字——北宋龙图阁大学士,包拯。
这可是千古第一廉官啊,活着的时候不讲人情,到了阴间也一样眼里不揉沙子,谁也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
师爷位高权重不假,但正是这样,盯着他的眼睛才多呢,在那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地方,任何人没有特权可言。
而师爷也说了,地府里面出了内鬼,或许,师爷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就是这内鬼想看见的。
可我该怎么帮?
这事从头到尾,就一个有用的信息——鬼丢了。
其余的信息都是空白的,这完全处于无从下手的状态啊。
更让我动容的是,师爷在最后关头,也没有为一己私利出卖道义,而是从容不迫的烧掉了最有用的信息。
这信息的消失意味着,这件事的难度瞬间翻了无数倍,洗脱师爷嫌疑的难度,也增加了数倍。
我不禁叹了口气,世间第一白纸扇,怎么会被人算计到如此地步?而连师爷都搞不定的事儿,我又如何能解决?
麻四突然从树上钻了出来,惊魂未定地说道:“妈呀,吓死我了。”
我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认识师爷吗?你怕啥啊?”
麻四鬼头鬼脑的看着山下,低声说道:“你是没看见,刚才下面来了至少大几百的阴兵,是阿傍神带的队。”
阿傍神,就是牛头马脸里的牛头,为人的时候叫阿傍,最后就落了个阿傍神这么个称呼。
我心头一惊,这他妈是什么情况啊?下面是牛头阿傍带队,上面是夜游神跟着,师爷怕不是被软禁了吧!
我回头看看黄皮子坟,草草的埋上以后,简单的做了个小标记,便拉着麻四匆匆的下了山。
回到小卖铺,我趴在柜台上,手指无规律的敲着柜台,目光发直的看着师爷曾今给我的铁券一点点的发呆。
这事情看着复杂,但其实不难分析,师爷一定被什么东西擎制住了,否则以他的能力,不会查不了这些事,只是碍于阴阳有别,不方便与我明说。
同时,师爷表明了,问题出在人间,可我却觉得不应该从人间开始查。
人间这么大,我一没名录,二没地理位置,这么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这种耗时费力又不见得有结果的事儿,还是少做为妙。
师爷现在的处境不是很乐观,每耽误一分钟,师爷就增加一份危险,属实耽搁不起。
那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不从人间下手,进地府!
话是这么说,但这事儿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虽说我挂了个阴司驿站的职务,但终究不是地府官职,我又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我这么去闯地府,这不就是作死吗?
而且,我很清晰的认知到一个问题,这件事,谁也帮不上我,总不能拉着虞澜过阴吧?柳无垢是地仙儿不假,但终究不是正神,下阴曹也不现实。
反复斟酌了很久,想的脑子都要炸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就这一条路了,进地府!
既然要做,那就在前期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避免半路横生截肢。
我站起身子,在屋里不断的踱步,暗自思考着,我要以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进到地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突然,我目光放在三清相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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