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就属于偷窥,难免有些作则心虚,此时身后猛然蹦出个人,吓得我浑身一抖,身体直接瘫在了栅栏上。
我连忙回头看去,长出一口气,是小斌。
小斌看着脸色发白的我,轻声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啊?”
我压低声音说道:“你走路咋没动静呢?让你吓死了。”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估计是我俩说话惊动了屋里的人。
我连忙抓着小斌,一个闪身躲在的旁边的栅栏后面。
小斌被我这出弄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小声问道:“又出啥事了?”
我发誓,我这辈子就算饿死,我也不当贼,太他妈吓人了。
我把小斌拽到远处,确定四下没人了,我才问道:“我问你个事儿,你听完以后不能跟别人说,这关系到你们整个村子的安危。”
小斌看我一脸认真,也是重重的点点头。
我凑近身子,小声地问道:“丁师傅,这人平日里怎么样?”
小斌愣了一下,回答道:“丁师傅?这人平时挺好啊,谁家有个事,他都愿意伸把手,就是脾气有点怪。”
我不解地问道:“你都离家这么多年了,你咋知道呢?”
小斌一摆手,笑着说道:“嗨!我们这地方穷,外面的东西进不来,小孩的玩具都是丁师傅给做的。就是在现在谁家缺啥东西,你来找他,他都能帮你做,我家的水缸就是他给做的。”
我越听越乱,这人到底是干啥的?
我打断了小斌,问道:“你等会,他给你做玩具?水泥的玩具啊?”
小斌哈哈的笑道:“什么水泥啊,木头做的小人,丁师傅不光是泥瓦匠,木匠活也做的特精。”
按照小斌这么一说,这人还是个好人了?可他刚才做的事儿,我是亲眼目睹,跟好人不沾边啊,转念一想,也对,好人坏人,谁能写脸上?
小斌疑惑的问道:“你问这些,是有什么事吗?”
我扯了个慌,说道:“我就是觉得这人脾气挺倔的,有点好奇。”
我也怕小斌细问,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你是过来找我的?”
小斌这才想起来正事,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可不,差点耽误了大事,我找了你一大圈,才找到你,你要的那个什么坛,已经弄好了,你去看看行不行。”
一听这事,我心里有些紧张,又有点兴奋。
一路和小斌回到了庙里,入眼望去,还真有点道观的模样了,一个红黄相见的法坛矗立在中间,看上去颇有架势。
不得不说,苗族的女红手艺真是太棒了,虽说是临时准备的绫罗伞,但刺绣也十分精良,此刻正在傲然迎风飘扬,一张朱漆的木案工整的摆放在院子当中,一切准备,都已妥当!
看到这,我心里也敞亮不少,好歹把最基本的东西凑齐了。
实际上,法会没有固定形式,如果这主坛师傅功法深厚,法器齐全,那完全可以撑起一个水路道场。
如果像我这种,各种东西都是临时拼凑的,甚至两个正经三清像也没有,那也没事,把《拔罪酆都血湖妙经》等一系列的经文反复念几天,这也算是一场法会。
以前的穷人,没钱请僧人道士,那也有办法。
有种经文叫《师傅经》,这就是以前穷人念的经,这种东西都是找一些剃头的、卖菜的、磨剪子的、算卦说相声的来念,没别的,就因为嗓门大。算卦的座主位领唱,旁边的人跟着唱,这也是法会。
我虽然没啥本事,但念经对我来说,不算难事,一切都准备妥当,而我在今晚,要戒荤沐浴。
法会最好的时间就是在凌晨三点半到四点之间,也就是平日里做早课的时间,这时候的法会叫“斋天法会”。
云板“啪、啪、啪、”的响了起来,我身着青色道袍,左手手持三清铃,右手拿着随身携带的木鱼,信步走上法坛,原地盘坐。
佛教也好,道家也罢,都会有“打坐文化”。修身养性是一方面,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一场法会太长了,很考验身体素质,连坐都坐不住,那就别提念经。
盘坐,就是道家最基本的法门。
“太乙救苦天尊接引永离三凃苦,苦主早登东极府!”
没念几句,我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掌握这么大的法会,虽然我嘴上念着经,但心里却十分紧张,丝毫不敢分神。
木鱼声和我的诵经声交汇在一起,慢慢地,下面的人也很恭敬的跪了下来。人在冥冥之中,是能感受到一种说不清的力量,他们此刻的下跪,是一种臣服,向高等级力量的臣服。
从朝阳到西暮,第一天的法会终于结束了,我心里也算松了口气,兴许是一天都在高度紧张,突然的放松,浑身的酸疼猛然袭在四肢百骸。
有人说道士不是凡人,念经不累,这是纯属瞎扯。道士也是人,盘腿坐一天,说不累都是扯犊子。
我心里满心欢喜的同时,也充满了担忧,因为明天的法会,绝对是一场大的考验,明日的法会,名曰“拜忏法会。”
这法会不光要唱,还有磕头,不光我磕,信众也要磕,这就需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