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的这句话喊了出来,确实有那么一丝丝威慑力,但对我而言,也只是一丝丝。
刚才已经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鬼话连篇”,我要再信,我真是傻子,毕竟好容易重新拿回来的优势,不可能再丢了。
于是,我看着鬼婴冷笑着说道:“编,接着编,你倒是跟我说说,没你怎么就出不去了?”
鬼婴在地下不断地打滚哀嚎,用力的喊道:“你先别让它啄我了!”
见我不理他,他接着喊道:“你以为我是鬼婴吗?我连个屁都不是,真正的鬼母压根就没出来!我就是个样子货!”
这句话倒是勾起我的好奇心,我把鸡捉了回来,一脚踩在鬼婴的胸口上。
我不咸不淡地说道:“这话怎么说呢?”
鬼婴见破煞鸡停了下来,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我一脚直接跺在他胸口,毕竟鬼话真的不能信,但他这句话又勾起我的兴趣,只能把他控制在绝对安全的环境。
鬼婴躺在地下,喘着粗气,说道:“真正的鬼母,根本没出来,今天来的所有鬼,都是鬼母的替身,这地方也确实是鬼母的子宫。”
我看看虞澜和柳无垢,她俩的脸上同样出现了疑惑。我继续问道:“怎么能证明你说的话?”
鬼婴接着说道:“来,你弄死我。”
我更懵了,这怎么突然还求死了呢?
鬼婴见我没动作,他在地下蹭着身子,拿到了刚才砍他肩膀的轧药刀,一点没犹豫,对着自己的鬼心直接捅了进去!
鬼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在空中,几秒钟不到,鬼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回来。
鬼婴这下平静地说道:“这下你信了吗?”
我看着鬼婴,心中略过一阵惊讶,我开始有些动摇,但这种魂魄消散以后又马上重聚的事儿,压根也不可能存在。
我隐藏起心中的疑问,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继续说道:“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呢?”
“我想告诉你,这里真的是鬼母的子宫,可孕育天下之鬼,鬼在这里压根就不会死亡。”
我快速思考一下,不对,这事有问题!
我眯着眼睛问道:“既然你不会死,为什么求饶?又为什么主动示好?”
鬼婴长叹一声,说道:“破煞鸡不仅破煞,而且还吃阴魂,我这点鬼气,已经让它吃的七七八八,我要再不求饶,我连鬼都做不成了。”
顿了一下,鬼婴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变成这样,是为了活命,本来我就是炮灰,我又何必这么卖命呢?”
虞澜说的对,这里没阴阳,但这里有天性,譬如,好死不如赖活着。
看他这样子,不像是说谎,但我依然留了一手。
我继续说道:“行,我就再信你一次,那你说吧,这地方怎么出去?”
鬼婴继续说道:“想出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等着鬼母分娩。”
见我有些不信,鬼婴看着远方,挑着眉毛说道:“你以为鬼母只是一个人?太幼稚了,整条安阳街,都是鬼母的子宫!这里所有的人,都是鬼母的孩子。”
这句话绝对像是一个炸雷,我压根没想过鬼母会如此恶毒,把这么多人变成阴魂,她的胆子也是够大了!
我本以为已经完事了,谁知道,这竟然只是个开胃菜?
然而那所小平房里,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她厉声道:“敢出卖我?你好大的胆子!”
当下,鬼婴面漏惊慌,身如筛糠,本就惨不忍睹的脸,已经皱在了一起,这句话似乎对他产生了极大的震慑力。
鬼婴颤抖着拽着我的手,说道:“救救我,鬼母来了!”
这一刻,我只觉得周围的气温在急速下降,地面也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我脚下破土而出。下一秒,一具具尸体,从地面上浮了出来,那惨白的尸体,面露狰狞,如同被人种下一般,直挺挺的矗立在我们面前。
然而天上下雨了……
我诧异的抬手摸脸,却发现,这下的不是雨,是血!
只见一条条暗红色的血液在惨白的身体旁潺潺涌动,直到汇聚成河。
夜色浓重,尚未腐烂的尸体无声的站着,血液汇成的河流,蜿蜒覆盖了天与地。
而远处的身影孤零零站在阴雾当中,无声无息的盯着我们。
高大的建筑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淅沥的雨下在黑夜里,所有东西都很潮湿,仅剩不多的树木和泥土的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远方响起的脚步声,彻底让这个夜晚崩溃。
“啪嗒、啪嗒、啪嗒”的走路声逐步向我们靠近,而真正的鬼母,出现了。
黑暗下,她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终于看清她的样子,但这鬼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凶神恶煞,反而带着些许的慈祥。
可老话说的好“咬人的狗不叫唤”,她越是表面平和,我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鬼母一言未发,只是用力的一跺脚,所有的尸体马上睁开了眼睛,不急不慢地向我们走来。
这一刻柳无垢再次现出真身,巨蟒遁地而入,似乎切断了尸体的营养,倒也是让尸体的脚步放慢了下来。
虞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