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弄到地上了。”
“哦......”
沈子奕恢复了平日里的阳光笑容,不疑有他出门去买早餐。
燕知行转过头沉着脸,继续搓着手里的帕子。
她出门就带了一个包袱,怎么可能塞那么多东西,所以这种帕子也就带了一条。本来想着用完了就扔,买新的不差钱,可结果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连买都买不了。
哎...真是丢时一时爽,洗时悔断肠。
两人吃过早饭,就往康若雨住的地方走去。
燕知行今天不光是要为沈诺复诊以防有虫卵没清干净,也是想问问康若雨要何时回幽城,她好暗中安排。
走在村里的土路上,经过一户户人家。往来有许多村民和他们擦肩而过,看起来大多都是去镇上买药的或是买药回来的。
那些村民遇见他们目不斜视,既没有窃窃私语也没有燕知行预想中的埋怨戒备。
燕知行挑了挑眉,以为是昨晚陈七妹的哭闹还没传开,没有多加理会。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康若雨家门口倒是围了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一看就是出了事。
燕知行眉头一皱,赶紧疾走两步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院里的画面与她预想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康若雨此时正抱着一个满身风尘的男人哭着,那男人看着也不过二十六七,脸色疲惫而憔悴。
“你怎么才回来啊!!!!”
男人轻拍着康若雨的后背:“夫人受苦了,没事,我回来了一切有我呢。”
这人物关系一目了然,看来这男人就是康若雨出去借钱却一去不回的相公——沈涛。
原来,沈涛并不是害怕怪病抛妻弃子。他去了樊城后立马就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希望可以借些银子回家。没想到那人谈合作时你好我好哥俩好称兄道弟的,此时发现沈涛一家落了难却丝毫不想施以援手。只是留着沈涛做客,一提钱就囧着脸哭穷,就是不想帮忙。
再后来,怪病的事情也传到了樊城,樊城知府当机立断,紧闭大门严格控制人员出入。而樊城里更是没有车夫再肯往翁丁村这里来。
沈涛就这样被困在了樊城。
刚开始他还能寄居在“朋友”家里,后来人家阴阳怪气地赶他走,他也没法再厚着脸皮呆下去。他从翁丁村离开时只带了过来的路费,此时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
幸好遇见一个好心的老板,看他会算账收留了他几天,不至于饿死。
一个颇有身家的商贾老爷,沦为算账伙计,不可谓不心酸。
但沈涛却没心思自怨自艾,他勤勤恳恳地干活就为了能早日攒够钱,回到妻子身边。
干了十余天,结算了几十个铜板,沈涛备好干粮托人带他出城,然后一路靠腿走回翁丁村。
康若雨看着丈夫染血的鞋袜,恨不得再痛哭一场。
燕知行为沈诺复诊完,出来就看到了眼泪汪汪的康若雨。
倒是正在擦脸的沈涛先注意到了她。沈涛忍着疼站起身,郑重地拱手朝着燕知行鞠了一躬。
“多谢恩人救我孩儿性命,我沈家无以为报。”
燕知行自知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对沈涛高看了一眼。
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故她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真诚:“不用如此,身为医者这是我应该做的。”
而后她看向随着沈涛也向她行礼的康若雨说:“我今天诊脉,沈诺身体里没有任何异样,是真的大好了。我刚刚托沈大哥去买了点药材,我写两个方子给你,一个是熬给沈诺喝的,一个......”
燕知行说着看向面色微白的沈涛:“沈公子这几日也疲于奔命伤了元气,另一个方子便是写给沈公子的。等喝个七八天药,两人身体好些,你们就能上路回家了。”
康若雨和沈涛简直是感激不尽,燕知行救了他们儿子分文不取不说,之前为沈诺买驱虫的药便是沈子奕掏的钱,这回燕知行又出钱为沈诺补身子还关注到沈涛的情况,他们受此恩惠简直不知该如何回报。
恰在此时沈子奕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康若雨接过去一看顿时愣住,她回头看着沈涛。沈涛探头望向她手里的东西,也呆在原地,半晌后他才捂住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们怔住的原因是因为一瓶小小的药粉,消炎止血的效用专治外伤随处可见。可就是这么一瓶普通又便宜的药,让沈涛热泪盈眶。
他和康若雨都知道,这是买来让他处理脚上水泡磨破后的伤口的。
沈涛面对山匪时没哭,面对只重利益不念情义的“朋友”时没哭,险些变成乞丐每天窝在小小柜台里算七八个时辰的账本时没哭,走了几天几夜的山路好不容易见到妻儿被告儿子差点夭折时也没哭。
他觉得他是男人,他要扛起这个家,他要保护他的夫人孩子,如果他乱了软弱了,那谁又为他们遮风避雨呢。
所以,他一直挺着,忍着。
可在这时,一个来自陌生人的细心善意却让他溃不成军,种种酸涩愁苦涌上心头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康若雨知道他的难他的痛,她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