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也不拘束,伸手接过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品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桂花清香在唇齿间瞬间蔓延开来。
“小丫头,这茶如何?”范毅笑着问道。
苏汐没有回答,只是手握着茶杯,又继续喝了一口,这个举动已经足够代表了一切。
见她喜欢,范毅说道,“小丫头,你若是喜欢喝,你留个地址,我下午让人给你送过去!”
“不了,范叔,你知道我不怎么爱喝茶,这一杯就够了。”苏汐开口婉拒了,她对茶谈不上很喜欢。
不过说到茶,她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抬眸看向范毅,“范叔,你那里是不是有棵桃花树?”
范毅眼神一亮,好奇的问,“小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像小丫头说的那样,他家中的确栽种了一棵桃花树。
但这件事除了他,以及家里的人知道以外,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何况他在家中吩咐下去了,此事不允许外传出去!
所以,小丫头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苏汐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解释道,“是范丞告诉我的。”
“难怪,我就说呢!原来是那个管不住嘴的臭小子!”范毅闻言瞬间弄明白了,但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小丫头,我家那个臭小子他应该没有给你添什么乱吧?”
“没有。”
“那就好!”
范毅缓缓松了口气,他太了解自家那个蠢儿子,成天到晚不干什么有用的正经事,就知道拉着他那帮狐朋狗友四处惹事。
好在他这次懂点事,没有烦人家小丫头!
范毅突然感觉口有些干,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茶,喝了一口说道,“对了,小丫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
苏汐直接开门见山,“我想借用您的那棵桃花树做几坛桃花酿。”
范毅双眸一亮,顿时感慨万分道,“说起来,许久没喝小丫头你做的桃花酿了,唉…还真是有点嘴馋。”
苏汐淡淡一笑,“等做好了,我让范丞给你带三坛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小丫头你!”范毅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人家,却也没有拒绝,“不过小丫头,你这桃花酿是打算送人吗?”
苏汐倒也不瞒着,点头道,“嗯,送给我二师父。”
她之前答应过二师父,亲手给他做几坛桃花酿,只不过一直被事情给耽搁住了,迟迟没有做成。
听到这话,范毅神色蓦然一变,刚准备开口,这时门外被敲响。
“进。”
随着范毅的话落,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馆内的工作人员手里抱着一副画走了进来。
“馆长,这幅画……”
工作人员抱进来的画,正是刚才在大厅被摔坏的那副。
范毅看了一眼说道,“就放那桌上吧。”
那人点了一下头,小心翼翼将画放在办公桌上,然后转身退出了房间。
范毅放下茶杯,站起身走了过去,画沿边缘摔碎的玻璃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但还是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小坑。
此时画的正面被转了过来,露出了原来的面貌。
一个女人坐在黑色三角架钢琴前,双手弹奏着钢琴,而落地窗外的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更是让画中的人物活灵活现,仿佛耳边真的有钢琴声响起,让人不由得沉浸在画中,无法自拔。
范毅眼里很是惭愧,“抱歉,小丫头,这幅画我没有替你保管好。”
苏汐看着那幅画,杏眸微黯,思绪开始飘远。
那幅画上弹奏着钢琴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
母亲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弹奏钢琴,只是不知为何,后来的母亲就很少再弹奏钢琴,直到那天她的十岁生日,母亲这才搬出了那架钢琴,为她弹奏庆祝生日。
自此以后,母亲便再也没有弹过一次琴。
直至后来母亲生病离世,而那一天,她却没能及时赶到医院,去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因为对母亲的思念和自责内疚,她画下了这幅画。
或许正因如此,每当看到这幅画,她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她与母亲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以及母亲早已不在人世、她无法面对的事实。
看着眼前一语不发的小丫头,范毅心中的愧疚更深了,抬手重重拍了额头一下,“对不起,小丫头,都怪我做事疏忽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你要打我骂我,我绝无怨言!”
苏汐缓缓收回思绪,淡淡道,“范叔,您用不着自责,这事不怪你。”
即便这幅画保管的再怎么严密,疏而不漏,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
如今画被摔坏了,想必上天在暗示着,她应该是时候放下了,不该继续再逃避下去了。
范毅也了解她家中的情况,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但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小丫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相信你的母亲她肯定也希望你能开心的过好每一天,何况那件事并不是你的……”
苏汐打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嗯,我知道,范叔。”
范毅见状,长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范毅接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