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疲惫,让暮颜苦不堪言,早起各处请安,膳后的各种消遣。
这天,暮颜谎称不适,与大家一起用过早膳后便先回来了。
前脚进屋刚坐下,海棠便追来了。
“颜小姐。”
“海棠姐姐,你怎么来了?快坐。”桃叶忙招呼着。
“不用了,我说两句就得走。”海棠笑盈盈说道。
“祖母有事吩咐?”
“老夫人让奴婢过来告诉您,让您好生休息,那里就不用过去了。”
“如此,就劳烦姐姐替我谢过祖母了。”暮颜心中窃喜。
“还有一事,还得请您成全。”海棠面露难色又道。
“姐姐请说。”
“瑾小姐(薛素敏的女儿,周瑾,年十四)想换个伺候她的小丫头,您也知道府上能拿的出手的就您这儿了,老夫人的意思是想从您这儿拨个过去。”
“她(周瑾)说没说想让谁过去?”暮颜心火怒烧,但打着祖母名义,暮颜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说紫玉稳重得体,又是府里的大丫鬟。您知道她的客人,身子娇贵些。”海棠知道暮颜的性子,说时也是小心翼翼。
一旁的桃叶和月牙面面相觑,桃叶不满说道:“她为何不带贴身侍女前来,偏又来这里挑三拣四,还是大家出来的小姐,竟是这般不懂规矩!再说了,伺候她的慧儿也是老夫人屋里出去的,还不够伶俐吗?”
“就是!”月牙一脸嫌弃嘀咕着。
“好了,你们别说了!”暮颜打断她们的话,她知道周瑾是故意的,平静说道:“她既开了口,我也不好回绝;也罢,等会儿就让紫玉随姐姐一同去。”
“如此甚好,奴婢替老夫人谢过了!”海棠大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紫玉是个懂事的,只见她安静的现在一侧,神色自若。
“那奴婢就不打扰您了!”海棠福了福身。
“去吧!”暮颜不舍的看着紫玉,莞尔一笑。
看着她二人离去,暮颜的不舒服倒成真的了。
“小姐,紫玉姐姐肯定会受委屈的!”
“是呀,那个瑾小姐对您说话那么刻薄,紫玉姐姐去了还不知怎样呢!”
暮颜只觉心里乱的很,她二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换做别人来她定会争辩两句;唯独海棠的出面让她无从选择,她不能让祖母失了颜面。
“事已至此,紫玉姐姐还在侯府,每日也是看的见的;凭她(周瑾)怎样刻薄刁蛮,也得顾及她姨母(薛蔓萝)吧。”暮颜拿起暮辰送来的医书胡乱的翻着,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心神不宁,郁闷不已。
二人见状不忍再说,给暮颜倒了杯茶便各自忙活去了。
无心看书亦无心写字,便伏在窗下的书桌上歪着头看着一旁高几上的矮子松发起呆来。
直至一抹带着淡淡檀香味的银白色锦服映入眼帘。
“这样趴着,岂不更舒服?”
暮颜直起身子,见是暮辰,不禁欣喜道:“辰哥哥,你怎么来了?”
“今日休息,便过来坐坐。”
“那怎么没见你一同吃早膳?”暮颜起身,引暮辰入座,命人奉茶。
“这个还与你。”说着,暮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和一封书信推送到暮颜面前。
暮颜识得,这是燕华卿赠与她的,只因不想太多纠葛,前两天便委托暮辰还回去。
见暮颜不解,又道:“那天你走之后,我便去了睿王府,将你的意思转诉与他。他让我将此物带回还你,并书信一封。”
暮颜犹豫片刻,取出信件,顿觉墨香扑鼻,笔迹更是行云流水,苍劲有力:“暮颜芳鉴/今日安否/令兄转诉其缘故/已知/吾心已决/非汝不择/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华卿亲笔。”
“王爷说,他与齐小姐的婚事作罢了。”
闻言,暮颜微微一怔,将信件折好放回信封,一股歉疚感也随之而来。
见暮颜不语,暮辰又道:“王爷向太后呈明,太后以金口玉言为由,不同意王爷请求;无奈之下,王爷亲自去找了齐小姐,就在她生辰那日。”
暮颜惊讶不已,这一切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后来王爷才知道,宴席散去时,齐小姐便亲自向太后呈明,婚事作罢。”
“太后同意了?”
“两情相悦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两人都无意,太后在没失信的情况下,也就同意了;不管怎么说,王爷到底是欠了齐小姐一个情。”说罢,暮辰起身欲走,笑着又道:“事情就是这样,你若再有异议,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愿意当信使。”
暮颜垂眉浅笑,却说不出话来。
“这几日府里事多,等闲下时再做思量吧!走了!”说完,便潇洒离开。
暮颜看着桌上的信物,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