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莲池边,燕华卿沉思着……
“爷,已经亥时了。”邵羽将披风轻轻披在燕华卿身上。
“我与皇兄本有三个月期限,而如今母后又迫不及待的对儿时的那番玩笑话认真了!”燕华卿不屑的笑着,带着嘲讽之意说道。
“陛下金口玉言,是太后决策来了太突然,一时才让咱们措手不及。”邵羽知晓他的心意,可不免也有些担心。
“母后太操之过急了!本王也没说过不娶妻啊!”燕华卿无奈的玩笑说着。
“您别打趣自己了,这也怪不得太后着急,是您早该娶亲了!您看看别的小王爷们,不是娶妻生子的就是已经纳了妾室的。”邵羽赞同太后的做法,他何尝不替主子着急,虽旁敲侧击过,但主子终归是主子。
“娶妻不是儿戏,更不是孩童时的过家家;那是一辈子的事,是两情相悦的事!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娶了吧!”燕华卿义正言辞的说着。
“所以呀,您身份特殊,不比寻常百姓,自然是您不着急有人替您着急!”
“这便是可伶天下父母心呐!”燕华卿苦笑着,感叹道。
“王爷明智!”
“行了,这些恭维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
“是!”邵羽应着,又道:“如果太后执意您娶齐小姐为王妃呢?”
“王妃?本王的景梧宫只有一个王妃,不是谁都可以的!”燕华卿望着莲池,笑着说道。
邵羽听了燕华卿的这番话,不禁心生忧虑道:“儿时的话,太后还记得,这便说明太后是中意齐小姐的,不然不会这次齐侯爷回朝,太后做此决策;再者,颜小姐是谁,她的出身如何,生母是何身份,这些问题太后一定会顾虑的,更甚者会反对;所以王爷明日之行,属下担心会艰难重重!”
“你分析的倒是仔细!差点将本王的信心给抹杀了!”燕华卿笑着说道。
“属下失言,请王爷恕罪!”邵羽忙揖礼请罪。
“忠言逆耳利于行!你的话不无道理,本王何尝不思虑这些!奈何我心意已决,任谁也改变不了。”燕华卿双手紧握着池边的围杆,嘴角一抹惨笑。
“那王爷意思是执意心中的执念?”
“不错,本王说过,这一生只为她,终其一生!”燕华卿抬起头看着夜空,满眼深情的诉说着对她的誓言。
“只怕要委屈齐小姐了!”邵羽赞同燕华卿的做法,但对齐婉莹也生了怜悯之心。
“本王从未许过她什么,何来委屈一说,更何况若真纳她为妃,给她的委屈怕是一辈子的。”燕华卿淡淡一笑,又说道:“本王虽不是多情之人,也并非是薄凉之人,之所以不忍伤她,是还念及儿时的情分!”
“今日见齐小姐,倒是个端庄得体,明是非之人,想来,她会明白您的一番苦心的!”
“但愿吧!”燕华卿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不管明日如何,怕是又要给皇兄添麻烦了!”
“您的意思是……?”
“齐陆回朝,母后一定先向皇兄提及过此事,只是没有等到皇兄的应允,或者说皇兄还记得我与他的三个月之约,又或者说皇兄不希望我像他一样,身不由己。”燕华卿细细诉说着,把每一种可能性都想到了。
“若如您所说,陛下定能助您一臂之力,将事情圆满解决的。”邵羽宽慰道。
“一面是手足之情,一面是忠臣良将,还有母后在其中,如果再牵扯到南安侯府,事情会怎样,本王也无法想象。但愿皇兄不要怪罪我这个弟弟才是啊!”燕华卿低下头,声音透着一丝荒凉。
“事情还未到您说的地步,事有转机也未尝不可。”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