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钟, 林知夏和江逾白走出了故宫。
江逾白说, 他知道附近有一家饭店挺不错,他已经订好了包厢。
林知夏饿得头晕眼花, 有气无力地问:“饭店在哪里?我们快去吃饭吧。”
江逾白带着林知夏找到司机, 上车坐稳, 火速抵达目的地。
江逾白生怕林知夏饿晕了, 还给她拆了一包草莓糖。她含着草莓糖, 口齿不清地说:“我只要吃到草莓就会活过来。”
江逾白差点讲出一句:我只要看到草莓就会想起你。
今天参观故宫的时候, 江逾白已经在“皇帝和皇后”的问题上栽过一次跟头,他决定少说一些有歧义的话。
他默默给林知夏倒了一杯水。两人坐在饭店包厢里, 等着服务员上菜。
林知夏时不时地抬起手, 仔细打量那一块价格不菲的卡地亚手表。她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江逾白猜不到她正在想什么。
江逾白问她:“你有心事吗?”
林知夏伸了个懒腰:“没有。”
江逾白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江逾白又问起“林江”的事, 林知夏兴致勃勃地说:“我最近太忙了,要等到下个月才有时间做机器人,正好, 你不是要考雅思吗?我们先忙完自己的事情,再来分工合作, 明年上半年,那个机器人应该就做好啦。”
江逾白叮嘱她:“要是缺什么零件, 你直接告诉我。”
“好的!”林知夏答应道。
服务员备齐了饭菜, 林知夏心怀感恩地开始吃饭。
她和江逾白边吃边聊, 这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从下午到傍晚,天色逐渐变黑,暮色四合,灯火明亮,林知夏觉得她差不多应该回学校了。
江逾白秉持着“车接车送”的待客之道,坚持把林知夏送回了大学校园的门口。
林知夏下车之前,先向司机道了一声谢,又问了一句:“江逾白,你今晚有空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在学校附近散步?”
江逾白欣然同意。他斜挎着书包,跟着林知夏走上了另一条街。
此时正是晚上七点多钟,天幕漆黑,人影潜伏在夜色里,草丛中藏着几盏地灯,风吹草动,灯光明明灭灭,像是游荡的萤火虫。
林知夏和江逾白并排行走,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在凉爽的夜风中,林知夏心情放松,她把江逾白带进了街边的一家饰品店——店内,有很多女大学生……以及她们的男朋友。
江逾白刚刚踏过门槛,就感到他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但他没有退缩。他紧随林知夏的脚步,看着她挑选发带和蝴蝶结,还对她说:“红色最适合你。”
她问:“蓝色呢?”
“蓝色不错,”江逾白的声音更低沉,“你用什么颜色都行。”
林知夏选中一朵深红色的蝴蝶结,布料丝滑而规整,缎带宽长而飘逸。她还拿了一只40块钱的电子手表——江逾白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江逾白的身边站着一对十□□岁的校园情侣。这对情侣被甜蜜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就在角落里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江逾白不得不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他装作在看一排发绳,直到林知夏拉住他的袖子:“我们去结账吧。”
江逾白的外套口袋里恰好装了一张百元纸钞。他帮林知夏付过钱,随她走回街上。她紧紧攥着那一只40元的电子表,并把价值高昂的卡地亚手表摘下来,连带着包装盒一起还给了江逾白。
江逾白一怔:“你……”
“我不能收,”林知夏解释道,“我戴着这块表,会有心理压力。”
路边有一把长椅。林知夏坐到椅子上,江逾白坐在她的左侧,听她说:“你送我的手表,我肯定会天天戴,天天看……但是我不习惯用奢侈品,对不起。”
“该道歉的人,是我,”江逾白握着表盒,深刻地反省道,“我应该考虑到你的习惯,过两天我给你补一个礼物。”
林知夏立刻拆开那只电子表:“不要补了,这就是你刚刚送我礼物!”
她伸出左手:“你再帮我戴一次手表,好不好?”
江逾白握住电子表的表链,指尖轻轻搭上她的手腕。他倾身靠近她,为她戴好,再看到她的眼睛,只觉得这一刻的光阴远比世间任何奢侈品更贵重。
林知夏很开心地说:“谢谢你,江逾白,我有新手表了!”
江逾白为她矫正了电子表的时间,才问:“等我大学毕业,开始工作,你能不能收下我的礼物?”
“能,”林知夏坚定地说,“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肯定早就毕业了,我也买得起你喜欢的东西。”
江逾白自动忽略了“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肯定早就毕业了”这句话。
他抬头望着夜空,心满意足道:“好,我们说定了。”
林知夏勾起他的小拇指:“拉钩吗?”
江逾白爽快地答应:“可以。”
林知夏半低着头,嗓音软软道:“拉钩上轿一百年不许变。”
他们的小拇指缠在一块儿,指尖相碰,江逾白觉得她的掌心很烫。他问:“是拉钩上轿,还是拉钩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