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你本来是上一届的学生,你从北京的英才班退学回来,转到了省立一中的初一(18)班。你退学很有经验啊,我是比不上你,我没退过。你是退学大赛的第一名。我没资格参加退学大赛的大比拼。”
金百慧的脸色由白转红。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愤怒无法平息。
从北京退学的那段经历,是金百慧心头拔不掉的一根刺。没人知道她在北京遭遇了什么。她不愿意花时间交朋友,自然也没有朋友能打听到她的心事。
金百慧的成绩比段启言好,这是她的救命稻草。金百慧反复强调这一点,也让段启言的怒火愈演愈烈。
他们堵在第三大组和第四大组的过道中间。
全班同学都在看着他们。
班上不少人都对金百慧微有怨言。
高一(27)班的绝大多数同学都是优等生。优等生之间的竞争十分激烈,大家仍然保持了和平共处的氛围。平常,同学们会交换笔记本、交流做题经验,而金百慧从不参与这种活动。没有人能借到她的笔记本,她总是毫不掩饰地一口拒绝,同时声称:我不会借给你,防止你弄丢我的本子。
段启言,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很热心的人。无论谁找他解题,他都会给予指点。
段启言和金百慧刚吵了几句,周围就有一个路过的同学问道:“是不是金百慧惹到了段启言?”
金百慧怫然不悦:“是段启言,先撩者贱!”
段启言呵呵一笑:“初中寒假集训,你先冤枉的我,几年过去了,你没和我道歉。”
段启言冷嘲热讽,金百慧忍无可忍。她扬起手,正要一拳锤上段启言的肩膀,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扭过头,见到林知夏。
林知夏轻声说:“你冷静一点。”
金百慧奋力抽回自己的手:“你少管闲事。”
“我是班长,”林知夏挡在她的面前,“我当然要管。”
段启言喊住林知夏:“你别管了,林班长,金百慧不是正常人。”
林知夏竟然回答:“其实我也不是正常人。”
段启言万万没料到林知夏会讲出这种话。
林知夏怎么不是正常人呢?
她最正常了。她从来不在同学面前炫耀成绩。
段启言后退一步,微微皱眉:“你要帮金百慧说话?”
段启言抿紧唇线。他攥着外套的拉链,手指骨节隐隐泛白。他叹道:“我还觉得,我跟你交情不错。”
“你讨论交情也没用。”沈负暄忽然插话道。
整个班级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尴尬气氛中。金百慧辱骂段启言的那番话,可以套用在除了全班前五以外的任何一位同学身上。
林知夏站在金百慧的身边,面朝着众多同学,诚心诚意地说道:“我和金百慧的观点完全不同。我想请大家听一听我的话……”
“听你讲什么?”段启言打岔道,“你这学期就高中毕业了,用不着掺和我们的事,行了,我们都回座位吧。”
段启言略带几分哀怨。
沈负暄坐在第三大组的侧边。他伸长一条腿,刚好拦住了段启言。
段启言质问他:“你干嘛?”
沈负暄偏过头:“让你听班长讲话。”
段启言反问:“我要是不想听呢?”
沈负暄笑了一下:“哦,你还没金百慧成熟。”
换句话说,沈负暄的意思是——你比金百慧更幼稚。
段启言屏住呼吸。他完全不能接受沈负暄的指控。但他刚和金百慧吵过一场架,他不能再和沈负暄发生争执,那样会显得他像一个脾气火爆的傻子。
他闭嘴,驻足,停在原地。
林知夏开口说:“我知道,大家挂念着学习成绩,你们考差了,会很难过。很多因素都能决定一份试卷的最终分数,没有人能永远万无一失,高一(27)班所有同学都经过了重重选拔,学校都相信你们能参加竞赛……”
金百慧坐回她的座位。她一言不发,埋头做题。
林知夏非常佩服金百慧。
林知夏继续阐述道:“我支持平行宇宙理论。据说宇宙大爆炸之后,产生了无数个平行宇宙,就像你把一块石头砸进水里,水底会冒出无数个气泡。平行宇宙之间存在相互影响,你的态度越积极,所有平行宇宙里的你,可能都会朝着积极的方向前进,变得越来越好。平行宇宙不是独立进化的[1],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的思想和灵魂,比考试成绩更有意义。”
金百慧插了一句话:“你不能说,考试不好,成绩不重要。”
“考试的确重要,”林知夏附和道,“考试是一种人生经历。这种经历,没有好坏之分,它就是一个组成部分。”
她抬起头来,目视众人:“我们都很年轻,未来充满了希望。年轻意味着时间,时间意味着一切可能。”
附近陷入一片沉静。
林知夏积极鼓劲道:“大家加油,我和你们一起加油!”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浸染整座校园,花草树木都被洗刷一新。曹武挠了一下头,低声说:“段哥,回座位吧,你乐观点,不要生气,能影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