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康熙自己也下意识养成了习惯,再忙碌,每一个时辰会起身活动一下。
一切都是因为太子那小破嘴说的话,给康熙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汗阿玛,久坐不动会得痔疮。”
痔疮这种隐疾,没什么好避讳的,是个人都会得,尤其年纪大了抵抗力不好,肠道与□□的弹性会减弱,饮食稍稍一不注意粪便硬结,或是过度疲劳休息不好,久坐不动等就容易得。
太皇太后就有痔疮,都是年轻时候过于操劳所致,这不一直都有好好养着,已经好多年都没犯病了。
康熙又一次想到了儿子那不正经的小破嘴,之前当场听了想揍他小屁股,现在回想起来,又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样的活宝,怎么让他给生出来了呢?
西洋钟约走了十分钟,康熙又一次坐回到了御前。
“皇上,礼部尚书沙澄请奏面圣。”
自从胤礽去了礼部以后,沙澄隔三差五地就要面圣一次,那张讨债一般的老脸出现在康熙面前的频率比之前的五年都要多。
康熙并不意外沙澄会再来找他:“宣他进来。”
“朕将保成送去礼部历练,目地就是想让礼部之中文官们的温雅风气可以好好地影响一下他。”康熙失望道:“沙澄到底还是辜负了朕的期待啊!”
梁九功昧着良心附和着:是的,没错,沙大人搞不定太子殿下,他无能!
“让朕看看这次沙澄又打算如何告状,”康熙面无表情道,直接越过了生气这个过程,率先主动做好了替太子收拾尾巴的准备了。
最让康熙觉得有趣的是,沙澄告状管告状,等康熙提出要惩罚太子时,他又会转口夸起太子的好,一边阻止康熙惩罚太子,一边又强烈请求康熙:求您快管管太子殿下吧!
康熙:朕要是能管,还会将他送去礼部?
梁九功无奈笑道:“太子殿下所做之事并无过错,沙澄大人也没办法。”
若太子真在大事大非上犯错,沙澄就不是找康熙告状,而是上奏弹劾了。
这不,沙澄前来将译文一事上告康熙,并出示了一份笔帖式所写的译文,及太子令笔帖式更改后的译文。
翻译上出问题,这事非同小可,沙澄直言道:“笔帖式并无亵职,其所作之译,皆承袭自前人,用词遣句并无过错。微臣令另一位笔帖式翻译此文书,所得结果与之相差无几。”
难道问题就出在太子身上了?
沙澄又道:“太子殿下所给出的译文也并无过错,只是用词略有不同。”
这一切都怪在两国之间的文化差异上,谁都没错,所造成的结果却截然不同。
康熙看了一遍胤礽直译出的荷兰文书,这份文书背后的代表人,是荷兰国王“亨德里克·卡西米尔二世”,其中用词也代表着同辈之间的“平等”交流,并无附属国对大清的敬畏。尽管那用词客气而友好,在对比笔帖式翻译出来的文书后,这里面的味道就全然不一样了。
“去将太子叫来。”
胤礽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时了,康熙一叫他进去,他开门见山便将自己与曹珍整理好的文书递给康熙。
“儿臣将荷兰使臣几十年来与大清往来的记录都整理起来了,并且发现,他们的称呼字句转变,是从大清与他们合作攻打金门开始的。”
“荷兰想要的台湾心思很明显呢!汗阿玛。”
康熙挑了挑眉:“朕知道他们想要,现在台湾已经是我国国土,他们别想占去分毫。就那红毛子的军队,大清海军可以轻松应对。”
“那汗阿玛,这事儿您打算怎么处理?”
“译文一事,需要整改,”康熙道:“莫要以我国之言润色,还是直译为好。”
沙澄鞠躬:“微臣遵旨。”
康熙还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法,若是一开始笔帖式无法控制用词,则请三族笔帖式,分别翻译成满、蒙、汉三种译文递交上来,可供互相对照语境。
至于与荷兰之间的通商贸易,康熙冷笑一声:“他们在文书之中有怨怼之语,朕看后颇为不悦,先冷着吧!”
胤礽:“怨怼之语?”
康熙指着其中字句:“这不是在怪朕让比利时商船靠岸,而没有给他们机会?”
“不过一个小小附庸,还想左右了主国不成,朕要谁靠岸,还需要与他们商议?”
胤礽虽然警惕荷兰,可他对荷兰的鸟枪有一点点兴趣。
警惕,慎重地与他们交往是一回事,拒绝交往又是不行的。
他感到可惜:“那,那不与他们通商了吗?”
康熙瞥了他一眼:“海禁一开,多的是万国来朝,想要与大清通商的国家多着呢!暂且冷一冷他们,也好给个教训。”
又是那一句万国来朝,胤礽听到康熙语气中的自豪,又会想到胤禛对荷兰的不以为然,心里感觉就不太妙。
人家没有将大清当做主国,他们就是想和咱做生意而已,这算是万国来朝吗?
还有那种朝贺贸易的模式,胤礽想想都肉疼。
胤礽可以骂胤禛“糊涂蛋”,他总不能指着自己汗阿玛骂“糊涂蛋”吧?他要是说出口,今儿这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