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力交瘁。
薩海又将下属们叫来,其中顧八代、多奇、席尔达等皆与胤礽熟悉。
胤礽正式在仪制清吏司中待了下来,他花了约七天的时间,将仪制清吏司掌握的事务大致了解了个遍。
经他的了解,时下人们想要出一本书的成本非常高,高昂的成本不在于墨水与纸张,而是在于请匠人雕刻文字。大清许多匠人仍然在用传统的雕版印刷,也有用泥活字印刷,而元朝时候的木活字印刷也流传至今,多种印刷方式并存,其中雕版印刷成本最高,适合印一些画。
胤礽向薩海提了一嘴:“怎么没有想到将偏旁部首与另一侧字拆开呢?若是以偏旁部首来算,岂不是耗费更少,成本更低?”
薩海:“……”
太子殿下说的极对,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呢?这事儿应该禀告皇上,下达印铸司,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内心一番活动后,薩海眼前一黑,为自己即将多出来的工作量感到绝望,他甚至有一些想哭?
除去帝王下令命官员修书以外,来自民间的书籍无法广泛流通,以至于出现许多孤本,最大的原因就是出书成本高昂。比起请人匠人雕刻印刷,若要少量出书,请个秀才抄录反而还便宜。
而除去广泛流通在外的古代经籍,民间文人们想要获得更丰富的书唯有到处走动,购买。
越是家族有钱,势力广泛的人家中书越多,民间也出了许多私人藏书家。
在朝廷中,藏书分为宫廷藏书与官府藏书两种,将各地的藏书都搜集起来,进行品鉴,留下好书,去除差书。
若是一个人想要出书,需要有大量的钱财,或家中有余财,或有富商支持。
各地的书籍杂乱无章,而类似于《明史》案的大事,不是因为这出书的人花的钱太多以至于造成范围太广引起人注意,就是因为有人告发才导致惨案发生。
不过,民间的印书坊也有不少,就是都是私营性质,没有进行统一管理。
胤礽此前提出来管理天下书籍,给书籍出版编号一事被丢给了礼部来做。
自从唐宋以来,官府管理书籍的是秘书监及馆阁,但是印刷发行又归礼部来管,朝会上为了这事儿开吵起来过。
秘书监及馆阁说他们只负责收藏官府藏书,而印刷刊印发行朝廷书籍是礼部的事儿。
礼部又说他们只管过刊印发行,从没管过天下书籍,这事儿应该是秘书监与馆阁之事。
最终还是康熙拍板决定,此事交给礼部来管,因为秘书监及馆阁里养的全都是清闲官职,用来安置名士大儒,拉拢汉臣用的。相比起来,还是礼部更能干一些。
于是礼部新成立的管理书籍部门,就给安置在了仪制清吏司,为此还特意开辟出来了一块地方,放置各地书籍,进行审核,现编编号。
这样庞大的工程,光审核那些私人出书就快眼睛都审瞎了。
从京城到地方,各地层层往下审核,将全国的书籍授予编号,进行管理,这些庞大的工程,恐怕近些年都做不完。
薩海道:“皇上下令,之前有的书籍加快审核,没有出版编号的不得继续刊印,还未刊印发行的书籍,日后都需要递于各地新成立的广书司进行审核,最终由广总书司批准授予编号。”
说这些的时候,薩海深深叹气:“刚开始收到这些活的时候,礼部官吏们都叫苦连篇。”
胤礽感觉到后背毛毛的,尤其是看到这群官吏们被书海给淹没,心虚地想摸自己鼻子。
“礼部人手确实不足,孤觉得,新成立的广总书司算是个新部门,不能将原先的官员们顶上来,还需要另设官职添加人手,纳入新人才是。”
薩海目光幽深:还算这位殿下有些良心。
“微臣已经上奏内阁,而奏书只批阅二字,‘已阅’。”
胤礽:“……”
啊,这敷衍般偷懒的风格,不就是汗阿玛的风格吗?
朝廷缺人的局面,恐怕得等会试完成,有新的血液流入才能缓解。
纳兰性德现在待在礼部做,也是因为职务的尴尬之处,他也算是广总书司的一份子,要与印铸司进行联系,并且还要收天下来的投稿。
因为还发行了报纸,报纸由原先的只由印铸司负责转到了由广总书司负责。
胤礽:所有的职务都给堆到广总书司上,难怪众人忙成这样,都不知道整日里在忙活些什么,天天暗无天日地看不见前路,只能得过且过得淹没于书海,想想就为这儿工作的官员抹一把辛酸泪。
【那是肯定的,大清的印刷坊只负责收钱帮人印刷,并不包含出版社的职能。广总书司这个部门现在就像是个“光杆司令”,一个人独挑大梁,还没有下属干活的那种。就连教科书,用的都是前人留下的古籍。】
胤礽:民间的文书,也难怪皇玛法都不考虑下手去治理,那工作太庞杂了,而且比起当时混乱不安的国情,书这一块反而是小问题。
于是皇玛法选择了一刀切掉所有,靠镇压、严惩,来做到禁止与抑制。
胤礽知道现在这样不行,可看到这里的官员忙成了这样,再也没有人能够抽出空来去组织成立“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