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可思议, 阿珍是怎么把堵住嘴的布给吐出来的?!
胤礽轻哼了一声, 嘴中干哑难受。
那些人为了不让他们用牙与舌头将布推出去, 硬是把他们的嘴给塞满,塞到不能动一动嘴,牙齿舌头都麻木了,没有外力的帮助根本吐不出来。
曹珍呼吸起伏,浑身都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颤抖的, 血液上涌,手脚冰凉,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在颤抖。
只是他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好似漏了风:“您先帮我解, 我刚才鼓气把绳子撑大,现在能憋气这绳子就松很多,咱们动作快点, 被发现就完蛋了。”
胤礽感到他把小屁股蹭到胤礽手边,催促他:“殿,殿下快摸摸, 找找看绳头在哪里?”
胤礽手腕都给绑住了,他只能勉勉强强动动手指, 两只手指摸索下,戳到了软软的地方。
曹珍抖了抖,将胤礽挨着他屁股的手握住, 推到了绳头。
那麻绳有一根大拇指那么粗, 绑得特别紧, 曹珍全过程都鼓气,这才让绳子松了一点点,如此胤礽要将它解开,还需要耗大力气,一点一点将绳头给拉出来。
曹珍连连吸气,每当胤礽动作大点的时候,他就会抖一抖,像是触电一样。
解绳解一半,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吓的胤礽与曹珍屏住了呼吸。
待那巡逻的红点在门口停留,确认他们两孩子的影子还在屋内,他们又从门口远去了。
两孩子赶紧继续手下的动作。
究竟是谁要绑架他们,目的是什么,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先逃离这里再说。
代表了三姥爷与皇叔的绿点一动不动,胤礽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但至少他们的屋子那边有大片绿点围绕,那些绿点与红点互相穿插移动,显然是“内奸”们的身份还未被发现呢!
代表玉柱的绿点已经与巡逻的绿点汇合了,要不了多久,他们被绑走的消息就会传遍驿站。
一旦消息传开,这些人势必会被打草惊蛇,即使不伤着人质,也会将他们地点转移。
胤礽时刻关注着地图,见有红点向着驿站外蔓延,而驿站外亦有红点接应,急地手指泛白,手下将最后一丝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这才将绳子给解松了开来。
曹珍一把拉开已经被眼泪润湿的蒙布,忙凑过来帮胤礽解开束缚,拿走嘴里的布。
眼前视线一清晰,胤礽给曹珍的惨状吓了一跳,满嘴都是血,身上还全是粗麻绳捆绑时挣扎出来的勒痕。
“我没事,”曹珍哽咽一声,泪水鼻涕糊了一脸,与嘴上的血迹混在一起,完全成了个脏孩子。
他抹一把嘴巴,匆匆解释了句:“就是不小心把两颗门牙都崩掉了,殿下,下一步我们怎么办?该怎么逃跑?”
曹珍害怕极了,抓着胤礽的手都在颤抖,心口起伏呼着起,就像是受惊的小鹿,稍稍碰一碰就会惊恐窜逃。临到危险他不知如何做才能令自己受到伤害最小,死命鼓挣扎弄的一身伤,也亏得之前聪明让那些人以为他才是太子,没敢下重手,否则以曹珍的反抗劲儿得被伤的更惨。
他比起在小美劝说下保持冷静的胤礽显得狼狈多了,当被捂住了嘴巴禁锢住身体时,明知抵抗不了强大于自己很多倍的人绑架,那么索性乖顺下来少受点罪,免得激怒了绑架者。
曹珍压着哭声,用袖子抹走眼泪、鼻涕与血迹,脏兮兮的手拽着胤礽,六神无主地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会过来看我们的情况,得快点走,”胤礽拉住了他,防止他做出极端恐惧下爬窗户逃跑又被抓的事情,他伸出手去抱抱曹珍:“阿珍,冷静,别怕,我们能逃出去的,跟着我。”
整个过程中,胤礽都处于过度冷静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害怕,可能是因为有小美,可能是因为有阿珍在吧?
胤礽分析那些红点与绿点的行动方向,就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分析他们的动机,观察现在的局势。
那一瞬间,曹珍感觉到太子殿下变得不像是他了,稚嫩天真的孩童外表下,隐藏着深邃的灵魂,他冷漠注视着这个世界,手上力量很大,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与冰冷外表不同的手心传递过来令人安心的温热体温,他说:“跟我来,阿珍。”
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拉上他就走,曹珍心里的惶恐不安顿时就散了一些,仿佛只要被他这么拉着,就能感觉到安全感,只要跟着他走,就能脱困。他抱抱他,给他传递来了暖意,也传递来了莫大的勇气。
两只小鹌鹑手拉着手互相扶持,警惕地观察周围红点动向,在小美的动态路线规划下,往红点最少的地方逃。
他们听见那些人称呼那绑架的主谋姑娘为“吴氏”,除去吴氏能指挥的动那些汉子还有一个首领一样的男人,他们称呼为“舵主”。
曹珍之前还自以为是,嚷嚷着说要保护太子殿下,真的临到遇上危险,却被恐惧控制着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太痛了,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长这么大他几时吃过这样的苦头,这会儿牢牢抓着太子殿下不敢松手。
呜,明明他才是大一岁的那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