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心里疼得发麻,嘴角那一抹微笑一直僵持着,只觉一片空白。眼睛也是难受得连眨都不知如何眨,明明红得通透,却无泪流出。
寒露紧闭着眼睛,袖子里的双手拽得紧紧的,心里更是拼命的祈求沈伯怀不要再说下去。
堂内的人纷纷听着感动,沈夫人更是神情惊诧,因这是她头次听沈伯怀说这么多话,且句句是感人肺腑。
原来他拒娶余家二姑娘,拒娶五姑娘都是为了这大姑娘,且还放言,不得大姑娘为妻,要孤独终老!
老夫人招揽大姑娘到身边来,大姑娘全程低着头不敢抬起。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沈伯怀竟会为她想这么多,还愿为她,孤独终老一生。
沈夫人愣在原地,贺夫人与君母也落坐抿了口茶。今日发生此事,可真叫她们难以消化啊。
沈夫人最后松开五姑娘回了坐,寒露连忙给接上,小心搀扶五姑娘落坐,却在此时,五姑娘竟又流了鼻血。
寒露着急的拿起手帕给五姑娘捂住:“姑娘!”
大伙看着忧心,连连围了过来。老夫人忙着喊人搀五姑娘回屋去,五姑娘却在此时笑道:“不用了祖母,寒露扶我回去便好,不过流了点鼻血,人倒是比昨日还精神些...”
老夫人听着一脸的心疼,还未开口,五姑娘又笑道:“祖母无需担心,云莲懂得分寸,待一会回屋歇息片刻便好了。如今大姐姐的事,才是正事,可莫因为云莲这小事给耽搁了。”
老夫人一手抓着站旁的卫妈妈,一脸担心。此时君母也起身去,拍了拍五姑娘的手,吩咐着寒露道:“好生照顾着姑娘,若有什么需要的,便直接来寻李妈妈周妈妈。”
“谢母亲。”五姑娘作揖,又朝老夫人,沈夫人贺夫人作揖道:“祖母,二位夫人,云莲失陪了。”
......
方踏出院,五姑娘眼角处便落下了泪,她嘴唇紧闭而抖,心里疼得就要使她窒息,却还得陪人演笑。
寒露也无声哭了起来,她安静的搀扶着五姑娘走着,不敢开口劝说,生怕再激了五姑娘。
如今五姑娘能哭出来,她反倒是松了口气,就怕五姑娘不哭,别憋出个什么病来。
五姑娘走了僻路,就怕被人瞧见。待到一处园子,五姑娘终于忍不住,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姑娘!”寒露给吓坏了,就差去喊人来,却被五姑娘拦住。寒露哭花了脸,她知道五姑娘是因为痛心才至干呕。
“姑娘...”寒露紧紧搀着五姑娘,哭得更厉害了。
“孤独,终老...”五姑娘颠坐在地上无声痛哭起来:“他宁愿孤独终老一生,也不愿娶我为妻...”
“姑娘...”寒露跪在地上哭着,与五姑娘双手紧握。
“五年...我爱了他五年了...五年,单相思,如今,却败给一见钟情,孤独终老...”五姑娘望着寒露:“寒露...那是大姐姐,我不能嫉妒,也不能恨。可我真的羡慕,我真的羡慕她。寒露,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五姑娘紧紧抓着胸口猛的哭了起来,全身发着抖的哭,可却只见泪水不闻其声。
“姑娘...”寒露紧紧抱着五姑娘一起痛哭着,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她也束手无策。
......
翌日,沈温两府结亲的事便传开来。京城无人不知,皆来祝贺。
早早的,寒露便端着清粥进来,五姑娘一夜未眠,眼睛都哭肿了,如今是不能出去见人的。
“大姐姐的事...定了?”五姑娘明知结尾,却还是想听听别的答案。可,没有她想听的答案。
寒露点了点头,道:“主君一早,便传书信去潮府温家了。”
五姑娘没有再开口,转身便躺了回去。之后,便见五姑娘的身子又发着抖。五姑娘又哭了。
寒露低着头,替五姑娘盖上被子后便退了出去。自己跑回房里心疼得哭了。
曹府。
游廊烟飘散,园里淡日光。今日天色甚好。曹汐一身素衣打扮,手持着木瓢站在园里浇花,时而又拿起绢帕捂嘴轻咳。
女使伸手捂了捂桌上瓷碗,喊道:“姑娘,川贝批把膏温些了。”
“好。”曹汐将木瓢递给身旁女使,坐了下来。
“又是母亲熬的。”曹汐搅了搅。
女使点头:“是,君母说了,每日熬一碗给姑娘,姑娘能少咳些也好。”
“我这病...”曹汐委屈的低下了头,她这病可不是咳嗽这么简单。
“姑娘,君母还说了,枇杷膏酸甜,吃着嘴甜心也不遭。便是无效之膏,能让姑娘开了心也是好的...”女使蹲了下来:“姑娘,可莫再想那些伤心事了。执着旧事不放,苦的是自个儿。”
曹汐愣了愣,伸手牵那女使起来,嘴角一笑:“你说的对,如今我这副模样,我见都嫌,我又怎好指望伯怀哥哥不弃。”
“姑娘,你又说这话!姑娘最好了,伯怀郎君要敢嫌弃您,那,那是他有眼无珠!是小人!”女使指着外头骂着。
“不许这么说伯怀哥哥,你再说,我可就脑了咳咳咳...”曹汐捂着嘴巴又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