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
苏芷紧紧搂着傅瑾言的脖颈，两人距离被拉近，连同喷洒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瑾言，谢谢你。”
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傅瑾言正准备说话时苏芷却突然凑了上来。
下一秒，两人之间都因气氛而定住了。
苏芷凑上去想亲傅瑾言的唇却擦着傅瑾言的耳边划过，而被亲的人则是站在原地，手却放开了苏芷。
过了好久，苏芷才像是不理解的抬头。
她问：“瑾言，我是你的未婚妻吧？”
傅瑾言沉默。
苏芷鼻尖发酸，为什么连未婚妻想亲一下都不行呢？
“瑾言，你是因为姐姐的事所以心里对我有不满吗？可是……”
苏芷红了眼眶：“姐姐出事和我并没有关系啊，我也不想她出事的。”
苏白出事时苏芷确实是后面和贺子耀一块赶来的。
她没有错，错的，或许是自己。
傅瑾言正视苏芷，尴尬的氛围散去，他松了松喉咙：“小芷，给我点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
苏芷潜意识里是拒绝的，她总觉得，自己和傅瑾言好好谈谈之后那些原定的事情就会背道而驰，她不要谈！
“瑾言，你估计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傅瑾言没挽留她，只是说了一句抱歉，随即又加上一句：“太晚了，让贺子耀送你回去。”
苏芷拎着包笑了笑：“我还以为，这么晚了你会想送我回去。”
傅瑾言：“……抱歉。”
关门声阻断了抱歉两字的余温，苏芷几乎时小跑进电梯的。
在门口见状的程程笑开了来。
她不喜欢苏芷，她觉得和傅瑾言与之相配的应该是苏白才对，只可惜……
程程看着苏白的工位发了会呆，有些心疼苏白。
那么冷的海水，离开时该有多绝望啊？
没一会儿，傅瑾言从办公室出来了。
程程立马恢复精神：“傅总，您要出去？”
傅瑾言点头：“私人行程。”
那就表示自己可以下班回家了！
程程目送傅瑾言离开，转身收起自己东西来。
本以为他才从医院回来有很多事，她今天都做好熬夜的准备了，可没想到结束那么早。
不过，程程皱眉，傅总该不会是出去追苏芷了吧？
凌晨两点，城北墓园。
夜风轻轻刮着，风声擦过傅瑾言手里的花发出响声。
墓园空荡荡的，傅瑾言每往上走一个台阶，脚就越沉重一分。
走到最后，他甚至觉得自己双腿已经没了知觉。
墓园最高处的中间位置，苏白的照片在黑色墓碑上挂着。
男人黑色皮鞋停在原地，将花摆在墓前。
红色玫瑰瞬间就在夜里变得刺眼，傅瑾言坐在墓碑旁，犹豫了下，手还是摸上了照片。
“苏白……”想说的话更在喉咙中不上不下。
傅瑾言觉得自己成了失语者，连发声都变得困难。
他看着照片上的人，一遍一遍，仔细在脑海里描绘着，勾勒着。
“傅总今天好兴致啊，竟然会这么早回别苑一块吃饭？”
“傅总，你每次都给我支票，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包了！”
“谢谢傅总送我的东西，喜欢！”
苏白高冷又调笑的声音在脑海里转着。
她总是这样，明明爱撒娇，可偏偏因为那张充满攻击性的脸而把自己变成刺猬。
傅瑾言第一次发现，原来苏白的一点一滴竟然可以在脑子里这么清晰。
转眼，苏白却又是狼狈不堪的出现。
她在雨夜里，大声的冲着自己嚷嚷：“傅瑾言，我恨你！”
“如果可以重来，我再也不要遇上你，再也不要爱上你！”
“……”
“啪嗒——”
傅瑾言点了一根烟，他吸的更猛烈，一口下去几乎小半支没了。
他就这样靠着墓碑一个尽的抽烟，不说话，是因为他说不出话来。
夜色浓重，没多久连月亮都躲了起来。
傅瑾言反应过来时天边已经大亮，而他挪动嘴，嗓子里干的冒烟。
他在这里待了一整夜。
低头一看，脚边全是烟头。
傅瑾言将烟头一个个捡起来，自己也随之起身。
他与照片上的人四目相对，最终还是说了句：“苏白，对不起。”
如果可以，下辈子就别遇见我了，会要命。
那些我曾经误会你，伤害你的事，如今变成了一根根带着血的藤蔓在猛烈的抽打着我。
如果还可以有机会，我一定竭尽全力得弥补你。
他们说的对，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后悔的。
傅瑾言心中如同千斤重，他自嘲：“我是后悔了。”
后悔当初没有相信你，后悔，那些以话赶话的一次又一次争吵……
只可惜，世上没有重来二字。
“傅总。”
傅瑾言来到山脚时贺子耀已经等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