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了也不行。
张元武倒是还记得他们晚上还是要在这里睡觉的,凶巴巴的叫了一声纪长泽:“你就这么走了?!”
纪长泽:“到为师看书的时辰了,你们若是愿意,也可以跟为师一起看。”
张元武:“你走也行,先把我们的床铺好,这个可是你弄乱的。”
纪长泽转身,很温和的看着他,笑眯眯的问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两兄弟被他这一反问弄得一愣:“什么怎么样?你弄乱的,当然要你收拾了。”
“谁规定的我弄乱就要我收拾了?”
纪长泽理直气壮的站在那:“这床又不是为师睡,乱不乱的,与我也没什么妨碍,我为何要收拾。”
“再说了。”
他轻轻一笑:“你们说是我弄乱的,有证据吗?”
张元文张元武:“……”
他们神情震惊的望着面前这个笑容和煦的先生,就好像是看见了一头小绵羊摘下了身上的皮,露出里面的狼毛来一样。
纪长泽完全没去看他们的视线有多么震惊和不可置信,慢吞吞的说着:“这便是为师教导你们的第一课了,世人大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亲人没人会无条件帮你们,但亲人终究会离去,你们要学会在发生事时自己解决,而不是指望着别人帮忙,人家与你们非亲非故,凭什么帮你们呢。”
说完了,他颇为感叹:“你们对为师如此不敬,为师还这么尽心尽责为你们解惑,我可真是一个好老师。”
张元文张元武:“……”
两个涉世未深的小豆丁完全被纪长泽的厚颜无耻给震懵了。
张元文还试图跟纪长泽争辩:“可这床褥明明是你弄乱的,你整理怎么能叫帮忙,那是弥补!”
纪长泽:“为师再教导你们第二个道理,并不是说谁捅的窟窿就必须要谁弥补,谁办砸了的事就必须要谁去重新办,若是这个窟窿只损害你们自己的利益,旁人是不会去白费心的。”
“再说了。”
他挑挑眉:“你们说是我弄乱的,有证据吗?”
张元文张元武:“……”
“我们看见了!!两个人四双眼都看见了!!”
纪长泽:“那还有旁的人瞧见,能为你们作证吗?”
张元文张元武:“……”
这屋子里一共就站着他们仨,他们还怎么去找旁人。
张元文还生气着,张元武倒是视线已经开始在纪长泽身上打量了,几秒后眼睛一亮,转身看了看床铺,又转回兴奋喊出来:“你的手!!床褥褪色,你的手上沾了颜色,这就是证据!!!”
他骄傲的如同一只刚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得意洋洋的抬起头:“你这次可没话说了吧!!我可是找到证据了!!”
纪长泽点点头:“是,你是找到证据了。”
瞧着两兄弟兴奋的好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嘴角都翘的要上天,纪长泽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手帕,伸出手指,细细将上面颜色擦去。
之后再将手帕直接扔到了张文武怀里,在他懵逼的视线下,微笑着把自己干干净净的白皙双手在两人眼前展示了一下。
“看,证据没有了。”
“第三课,在不能一击毙命之前,可千万别把自己找到的证据把柄暴露给你们的敌人,不然,啧啧。”
张元文张元武:“……”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这是在教导他们吗?!!
这分明是在欺负他们啊!!!
爷爷还说给他们找的先生是什么品行高洁的隐士。
谁家的隐士是这么品行高洁的!!!
还不等到两人炸毛,门从外面被推开,赵月娘端着一盘子桃子走了进来:“夫君,吃桃子……这被褥怎么回事?”
她略有些诧异的看看被褥,再看看站在被褥前的两兄弟:“之前张家不是有人铺好了吗?”
纪长泽无辜回望,叹了口气:“你别管了,让他们自己铺好。”
张元文张元武都炸了。
明明是纪长泽弄乱的,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整的是他们两兄弟自己弄乱的一样。
果然,赵月娘再看向两个小豆丁时眼底就带上了了然,视线在赵元武手上那沾了颜色的手帕上转了一圈。
注意到她视线的赵元武:“……不是,这个手帕不是我的,是……”
纪长泽抢话:“是我的,我给元武的。”
赵月娘顿时理解成了“赵元武手上脏了,所以夫君给赵元武手帕让他插手”。
赵元武望着她那一副很了然的模样,内心开始感到不妙:“你不会以为这上面的颜色是我沾上去的吧??”
赵月娘:“没事,沾点颜色就沾点,小孩子嘛,我洗干净就好了。”
赵元武:“……”
这种语气他太熟悉了,以前在府中的时候他犯了错,娘也是这样,虽然很无奈,但也会帮他收拾烂摊子,然后再用着这种疼爱又无奈的语气说他两句。
可问题是,这位师娘倒是愿意帮他收拾烂摊子,可这烂摊子根本就不是他弄得啊!!!
“真的不是我!!真的!!是